亲口听到安平公主这么说,比听贺闻蓁亲自哭诉还要让人焦急,傅沉烟的心啪唧就掉进了深渊。
“东宫,怎么了?”
安平公主叹口气,“我现在天天去坤宁宫和母亲说话,聊起当初我与闻蓁一起长大的情分,我看母亲也没有再时常招李嬷嬷说话了,不过,东宫现在真是鬼哭狼嚎的一片,先是何侧妃辱骂罗侧妃被冯侧妃听到,被太子训斥一通,三天没见她;接着罗侧妃的宫女偷了冯侧妃的耳环,被柔公主看见,交到太子那,太子就把罗侧妃的宫女笞杖三十,奄奄一息;昨天,冯侧妃在闻蓁必经的路上洒油,害得闻蓁摔倒,膝盖和手掌都有擦伤,太子大怒,差点把冯侧妃将为良娣,还是祖母求情,才算保住,不过也禁足了。”
傅沉烟的心揪成一团,不仅是因为贺闻蓁受伤,而是因为这几个人、几件事,一件接着一件的连接在一起,像一个铁链被串起来了,深思极恐,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说到底,必是有人在后布局。
“闻蓁伤得严重么?”傅沉烟沉吟着,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切入口询问。
“伤得倒不严重。”安平公主摇头,“我过去看了,只是膝盖有一点点磨痕,手掌有些红肿,但都不碍事。”
傅沉烟轻轻“哎——”了声,若是不做深思,怕是要为贺闻蓁庆幸起来,庆幸伤得不重,可以不耽误太子留寝;也庆幸没有伤到面容,可是,傅沉烟觉得,越是这样,才越可怕,冯侧妃的后台是什么,太子很清楚,可他却因为贺闻蓁这点小事要降为良娣,处罚实在太重。
这真是太子的本意?太子真的这么疼惜贺闻蓁?
“不过——”安平公主又说话了。
傅沉烟一惊,脱口追问,“不过什么?”她就知道,事情肯定还有下文,还有更严重的。
果然,只见安平公主拧着眉头说道,“今天中午,太子下朝后去看望闻蓁,却在闻蓁的床头发现一个布娃娃。”
傅沉烟惊得连气得喘不上了,她呆呆的说,“是厌胜用的布娃娃?”
“是,布娃娃的背上写着生辰八字。”
傅沉烟一愣,霎时如同醍醐灌顶,冷冷笑道,“我明白了,写的是陆侧妃的生辰八字吧?”
安平公主更惊,瞪眼问,“沉烟,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前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一个人连着一个人,到这一环,可不就只剩下闻蓁陷害陆侧妃了嘛?”
安平公主先是呆呆的,接着又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一叹,“沉烟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
“现在情况怎样?”傅沉烟苦笑,“厌胜向来是宫中大忌,闻蓁居然敢以厌胜害人,恐怕……”说着,心里倒是生了些纳闷,贺闻蓁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来人通知大老爷、大夫人?
安平公主道,“被关起来了,等候处置,沉烟,这毕竟是太子亲眼看到的,而且,从头到尾,与陆侧妃都攀不上关系。”
傅沉烟笑,“何止闻蓁被陷害,与陆侧妃攀不上关系,前头那些事,哪一件又与陆侧妃攀的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