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也注意到了小儿子的表情,有心接过来一并抱着,又觉得太不给贺景梧的面子,想了想作罢,谁知贺景梧尴尬的咳了声,往她身边凑了凑,把承麒递给她,“这家伙黏你,要不你也抱着?”
傅沉烟抬眼,恰好看到他涨着一张黑脸,要多窘迫有多窘迫,想笑,又抿嘴忍住,把承麒接过来,埋首在两个小脑袋中间,到底还是没忍住笑起来。
没人爱的贺景梧负手杵在一旁,一边板着脸掩饰被儿子嫌弃的失望和尴尬,一边艳羡又满足的看着妻子与两个孩子其乐融融的幸福场面。
傅沉烟也没当真把他晾在身后,让他眼巴巴等着,没一会就把孩子交给两个乳娘,站起身来,主动冲贺景梧笑了笑,“咱们走吧,让他俩自个儿玩去。”
贺景梧已经好些天没见过小妻子对自己好脸色了,乍一眼这笑容照过来,比门外阳光更灿烂、胜过满园繁花胜景,美滋滋的跟了出去。
到如今,傅沉烟也没脾气了,再想赌气,恼不起来,可是想和从前一样卿卿我我,又觉得中间差了好几个台阶,有点别扭,索性就倒了两杯水,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两口,然后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这几天作息混乱,精神不济,这会儿已经有些困倦。
傅沉烟打了个哈欠,一歪头,却见贺景梧拿着自己喝了几口的杯子,毫不顾忌的喝茶,然后杯子一放,挨着自己坐了过来。
“将军若是也困,就去**躺会。”傅沉烟闭上眼,淡淡的说。
贺景梧不动,抱起她的头放在自己膝上,又一样样卸了她头上的钗环,以指为梳,轻轻摩挲。
带茧的指腹在发间穿行,引起一串串的酥麻,牛毛针尖似的钻进皮肤,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栗。
“上午赵府出事,我过去了一趟,见你睡着,就没叫醒了。”贺景梧抚摸着她的长发,时不时挑起一缕绕在指尖把玩。
傅沉烟轻轻“嗯”了声,没多问,她平时看起来温婉柔顺、贤惠大方,但有时候矫情起来,心眼极小,既然一开始哄着瞒着不让自己知道,现在你想说,我也不理你。
贺景梧也知道自己这一回是捅了马蜂窝,必须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能哄得小女人心回意转、重展笑颜,继续解释,“赵夫人一早自尽了。”
“什么?”傅沉烟不由得吓一跳,想坐起来,“是因为赵大奶奶的死,受了刺激?”
贺景梧搂着她又按下去,语气平淡中略带清凉,“应该说是受了赵弘雅的刺激。”
傅沉烟困惑不解,此时已把“忍住不问”的倔强抛到脑后,追问,“赵弘雅?赵大少爷?他又怎么了?”
这一回,贺景梧却是古怪的对她笑了下,没直接回答。
傅沉烟愣住,以为他故弄玄虚,哼了声,也不问了。
贺景梧无奈的低下头,咬了咬她粉白晶莹的耳垂,低声道,“赵弘雅,受了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