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没再说下去,和崔妈妈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祖父还好?”路上,贺景梧拍着怀里的承凤,轻声问。
承凤难得被父亲抱着,觉得父亲的怀抱宽厚又结实,比起摇床要安全有力多了,开开心心的对着父亲笑了笑,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入睡了。
傅沉烟看着睡得恬静的承凤出神,小小娃儿还没睡稳,但粉嘟嘟的嘴唇时不时翘起来,一只白嫩的小手抚摸着贺景梧的胸口,贺景梧兜着他,姿势不算很标准,但比起三个月前,已经像模像样了。
这个画面太温馨,她看得痴迷,差点没听清贺景梧在说什么,不由自主的“啊”了声,反应过来,想了想,据实把崔妈妈刚才的话重述了一遍,只字未提自己的看法。
贺景梧拧眉不语。
穿过一片竹林,拐到一条石板路上,看到一个婆子骂骂咧咧的从南头跑来,看方向,是往九榆堂去。
“怎么回事?”贺景梧眯起眼,沉沉开口,怕吵醒了承凤,压着声音。
婆子见了两人,赶紧行礼赔笑,不敢再说粗话,“将军,四奶奶,我这老东西嘴贱,往后再不敢了。”
贺景梧也没揪着不放,只问她,“跑什么?出大事了?”
婆子一听,气又来了,“就是那赵家的,这一上午都来几波人了?瞧那样儿,还把咱贺府当菜市场了不是?啊呸,婆子胡说了,打嘴!将军别生气,但那赵家的一趟趟的来,指名道姓的要见大夫人,真晦气。”
傅沉烟暗暗吃惊,先不说赵家找大夫人具体做什么,单“晦气”二字,大有说法,无论如何,赵家是赵氏的娘家亲戚,总还算是个亲家,赵氏现在被软禁在拙心园,原因被瞒得密不透风,一个守门婆子能知道什么?
晦气?此话从何说来?
正在傅沉烟思索之际,贺景梧说话,“带进来,别多话。”
婆子不解,喋喋不休的劝说,“将军,咱们不能让他们进来,他们家死了人,多晦气!就算是报丧,也没有这样没完没了的,不就是想攀着贺府这个亲戚,把丧事搞大点嘛!又不是死的老爷,死的是个……”
“行了!”贺景梧陡然沉脸,吓得婆子不敢吭声,抽搐着脸,灰溜溜的往回跑。
傅沉烟琢磨着婆子没说出口的话,死的不是老爷,死的是谁?是主子还是下人?不管是谁,怎么会这么缠着大夫人?
说是要见大夫人,但真正的关键人还是赵氏吧,也就是说,赵府这个人的死,与赵氏有关。
傅沉烟胆颤了下,她已经能肯定赵氏行为不端,却还从没想过她会牵扯到人命案。
贺景梧把承凤小心交给杜乳娘,对傅沉烟道,“我去看看,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