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嘴角仍含着笑,拉过他来,问,“陶大夫与咱们家有什么渊源么?自从我怀孕,至今一年多,多亏了他来来回回,若非这般上心诊治,凤哥儿和麒哥儿也不一定长得这么好。”
“是有些缘故的。”贺景梧也没瞒她,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只是年代已久,本不是个大事,但陶大夫感恩。”
傅沉烟有兴趣想听听,但转过来一想,有施恩之处便有困窘之时,便不深问,只笑,“怪不得呢。”
贺景梧低头又给她上了次药,收拾利落,才起身道,“我出去一趟,酉时回。”
傅沉烟笑笑,点头。
等他一走,傅沉烟闷坐了会,去书房找了本书翻了翻,寻了个药膳方子让梅巧照着炖一盅,又把薛妈妈找来,让她陪着自己去九榆堂探望大夫人。
薛妈妈劝道,“周妈妈早上已经来说了,不让您多走动,何必非要过去?”
傅沉烟笑,“说是那么说,还是该去一趟,亲口说两句话才算尽心意,总躺着也难受,走动走动,不妨事。”
薛妈妈只好依她。
傅沉烟又不急着走,喝了口水,像是想起什么事,问,“我记得您昨天说大夫人婚前的性子与现在不太一样?是因为和大老爷夫妻不睦,时常吵架?”
“那倒不是。”薛妈妈摇头,回忆道,“大夫人虽然冷傲不与人亲近,却也不会无理取闹与人争持,大老爷从年轻时就沉稳、淡泊,据我所知,夫妻俩这几十年来,还真没怎么吵架红脸。”
傅沉烟心想,大老爷一年里有十个月都在道观,与大夫人统共也见不上几面,着实没什么可吵的?反过来又困惑,大老爷为何要长居道观?大夫人对此,心里怎么想?
“大夫人以前性子如何?”
“以前的大夫人啊……”薛妈妈似叹息似迟疑的讷讷轻语,几个字后又停下了,陷入久久的沉默,和上次一样。
傅沉烟知道,她一定心中有顾虑,不知道该不该背后议论当家主母,轻声道,“看来是我冒昧了,我只是想了解下是否有变化,或许能更好的顺从心意,薛妈妈要是觉得不妥,就不说了。”
薛妈妈见她都这么说了,自然打消了心中顾虑的那一部分,她想了想,把自己记忆中的情景和疑惑吐露出来。
“四奶奶孝心可嘉,我怎么多疑,只是当年贺、冯两家远不如现在亲近,来往较少,我对大夫人也不很熟,才不敢多言,既然四奶奶想知道,我就拣几件熟知的事情说说吧。”
傅沉烟含笑不语。
薛妈妈道,“记得有一年,冯府的太夫人做寿,恰好咱们老太爷战胜,班师回京,冯老太爷当即就下了请帖,咱们老太爷一口应允,寿宴之日,与太夫人双双前往,我也跟着去了,进了冯府,老太爷去了前厅,我陪着太夫人去后堂,那天,见到了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