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姐儿就是傅沉雨家的囡儿,比承凤、承麒不多不少大三个月,赵蕙这个大名,却是百日宴上,赵大人才取的。
一时间,三个小孩儿都凑在傅老夫人面前,加上连蹦带跳的嘉佐和嘉佑,真真儿是子孙满堂。
赵谦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去前厅了。
傅沉烟这是第一次见蕙姐儿,也抱到自己怀里来逗乐,看了又看,蕙姐儿虽已经四个月了,但比承凤和承麒没重太多,眉眼清秀、乖巧,肤白唇红,娇娇怯怯的显得眼睛格外大,五官更像傅沉雨,但比傅沉雨更加婉柔。
现在已经三月天了,成年人早就脱了厚实的冬袄,换上轻衣薄衫,承凤和承麒虽然刚满月,也随着大人一样,只穿了个夹衣,生龙活虎的,但蕙姐儿依旧捂得严严实实。
傅沉烟逗着她笑,她却不笑,扁了扁樱桃小嘴,蹙起两道淡淡细眉,警惕的打量傅沉烟,又扭头去找母亲,见母亲就在身边,小小的笑了一下,扑腾了下细细的双臂,意思是想回母亲怀抱,又没有力气扑过去,更不见母亲主动来抱自己,顿时连一丝笑容也没了,小鼻子皱起,一副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模样,无端揪人心肠。
“蕙姐儿这个月份知道认生了。”傅沉烟笑着把孩子交给傅沉雨。
傅沉雨一边接过,一边叹了口气,“这孩子打小就认生,连乳娘都带不住,我就算不抱着,也得在她视线内才行,吃着奶也得斜着眼看我,我前脚挪一挪,她后脚就得哭,要不然你瞧这细胳膊细腿,真个儿愁人。”
傅沉烟也跟着发愁,“上次我跟你推荐陶大夫,你让姐夫去请了没有?”
“请了。”傅沉雨道,“陶大夫是个大忙人,你姐夫去陶家去了三四回,都没赶巧,陶家娘子说,陶大夫因先前休了近一年的公差,这才刚去太医院报道,连她都见不着人,直到十天前,才算赶上见着一面,陶大夫来把了脉,开了个调养方子,说是孩子分娩时耽误时间太久,生来体弱,非三五个月就能养好,要做好长时间的准备,我看囡儿吃了几天的药,已经不怎么吐奶了,只是身体弱,着一点寒气就要咳嗽发烧。”
傅沉烟一听,越发跟着紧心,安慰道,“陶大夫说的有道理,孩子太小,经不得虎狼之药,大姐也别太急,慢慢来,多费些心便是。”
“事已至此,急也无用,这还要多谢你的推荐。”
“你我姐妹,谢什么?蕙姐儿是我外甥女,便同我亲女儿一样。”傅沉烟又看了眼傅沉雨怀里的蕙姐儿,不知怎的就想起贺景梧曾说的“不生了,再不生了”的话来,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也不会再有女儿,越发的觉得外甥女可人。
傅沉雨一听,神色一动,自哂而笑,到底没说什么。
大人们说话的工夫,三个奶娃娃已经各自折腾起来,承凤尿了裤子,承麒叫唤着要喝奶,蕙姐儿则眼睛一闭,大哭起来。
三个乳娘忙活起来,随行的婆子和丫鬟纷纷凑近帮忙。
承麒一向安静,叼着**立即不做声了,但他虽不闹腾,动作却不少,挥胳膊蹬腿的,一脚踹过去,差点踢到江氏的脸,好在江氏眼明手快,一把握住小脚丫,嗔笑,“麒哥儿这是从小就立志像父亲一样做个大将军,吃着奶还忙着锻炼身体呢。”
众人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