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愤然,“她骂三奶奶是个窝囊废,男人被人哄走了,自己也不明不白送回娘家,这么大的仇恨竟也不敢作声,将来下场还不如她。”
梅巧脸色大变,三少爷离京和三奶奶回娘家的真正原因外人大多不知,但朴景园这几个人心知肚明,“她这不是挑拨三奶奶继续与四奶奶作对嘛?”
“很明显,那次三奶奶吵闹也是被她挑的。”杏花恨道,“我倒是希望她留在娘家过年,看我明天晚上怎么收拾她!”
葵花轻声问,“她怎么不去找二奶奶?”
杏花道,“二奶奶自身难保,还能保她?哦,你还不知道,二奶奶也极厌恶大姑奶奶的,我听菊香说,大姑奶奶讽刺二奶奶这胎来得不正常,不是善果,把二奶奶气坏了,说不定把拍手欢庆,巴不得她走呢。”
傅沉烟知道,贺闻姈讽刺归讽刺,心里其实更多的是嫉妒,她从陈家跑回来不就是因为孩子的事?她觉得还是在娘家呆着心里平衡些,毕竟二房也一无所出,现在连曾氏都怀上了,管他什么胎,她都妒忌。
满城欢腾的爆竹声中,除夕来了。
贺府里里外外早已收拾明净,装扮得富贵喜庆,前后几重院,也不知多少门柱花檐,无一遗漏的都贴了春联,画廊幽径悬着宫灯,暮色将将来临时就已经点亮,一串串的排开,还有各式各样的真花、假花点缀辉映,来来往往各院的下人们都换了新衣,戴了簪花,三三两两的走在美景中,低语轻笑,将一幅锦绣春色图点活。
傅沉烟坐在妆台前,梅巧给她梳发,身上的长袄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是新媳妇第一年在婆家过年,自然该好好打扮打扮,藕粉色的缎面绣着海棠花开,领口、袖口都用金银双色丝滚着海浪边,娇艳、妩媚又不失端庄,衣裳贴身合缝,只有肚子做得宽松,此刻坐着,活像怀抱一个神奇浑圆的大球。
贺景梧坐在旁边,唇角一直噙着笑,也不知是笑她的发型呢,还是巨大的肚子,时不时还要掺和一手,一会亲自动手勾出一缕青丝在指尖绕几圈,把玩过后再递给梅巧;一会摸摸那圆鼓鼓的肚皮,引得里面两个小家伙挥拳回应。
傅沉烟恼了,拿手推他,“将军若是闲得无聊,就去大厅坐着喝茶去。”心里却埋怨:正事不干,就知道捣乱!没看见因为你帮倒忙,害得梅巧半天梳不好,脸都绿了么?还把孩子弄醒,人家本来安安静静的,现在逗得人家又开始伸胳膊蹬腿。
“不无聊,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某人装瞎,赖皮不走。
傅沉烟无奈,不再理他。
好不容易拾掇完毕,傅沉烟捧着肚子站起来,梅巧大功告成,长吁一口气,没想到有个脸皮厚的又来抢功劳。
“嗯,不错,真好看,尤其是这一缕这么盘着,正是画龙点睛!”
梅巧瞟了眼那一缕与众不同的头发,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现在胆子也打起来,苦着脸笑,“将军手艺真好,四奶奶今儿看起来格外漂亮!”
傅沉烟呵呵笑一声,心说,一会要被所有人盯着头发看,我还是努力坚强点吧,好在除夕家宴时已经晚上,不那么明显,明天大年初一绝对不能让他再指手画脚了,男人的审美简直不能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