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贺景梧扶大夫人就在宫中休息,便于御医诊治,傅沉烟想起大夫人昏倒前的话,询问御医,“是否可以移动病人?”
大夫点头,“可以,但不能剧烈颠簸,注意身体平稳。”
傅沉烟松口气,决定尊重大夫人的意愿,与贺景梧商议,还是尽快回府,当着皇帝和御医的面,她不便将大夫人的原话和当时情景说出来,只是含糊表示“家里丫鬟使唤方便”,好在贺景梧明白她话中意思,谢绝了皇帝的好意,立即辞行。
“也罢……你们去吧。”皇帝疲倦的合眼,摆摆手。
这一趟,总算将大夫人接了回来,不过仍是陷入昏迷,不知算不算成功。
张妈妈将她好一顿埋怨,一边帮她更衣扶上床,一边絮絮念叨,“四奶奶心肠好是没错,可是再好也要先想想自己,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您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进宫出宫,折腾这一天,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好?”
薛妈妈更甚,她感念傅沉烟提携侄子的恩情,现在是恨不得剖心沥血的报答,早已经哽咽掉泪,“四奶奶孝顺,这府里,里里外外谁不知道?现在又怀着小主子,万分金贵,何必非要亲自走这一趟?要是送药,跟我说一句,我就是没那个进宫的脸面,到老太爷跟前求个牌子,好歹也能进去。”
傅沉烟苦笑,何曾是她自讨苦吃、不珍惜身体,只是她潜意识里觉得事情太大,自己过去,不仅仅是为了送药,还能有些用处。
不过到现在,她也没回忆起来,自己起到了什么作用。
好在贺景梧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陶大夫,和他一句话,“大夫人这次情况比上次凶险得很,多亏了四奶奶及时喂了安神定心丸,护住心脉,平缓五脏,这才得以安然无恙,苏醒得比上次还快。”
大夫人在回宫路上就醒了,但她合着眼佯作沉睡,傅沉烟看出来了,没有点破。
“陶大夫,母亲现在怎么样了?”傅沉烟问。
陶大夫笑,“放心,我都过来朴景园了,大夫人自是无碍,倒是四奶奶,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怎样才是,请四奶奶伸出手腕吧。”
“有劳。”傅沉烟莞尔。
陶大夫为傅沉烟把了脉,摇头道,“好在月份大了,胎还算稳,没有大问题,但过于劳累,要小心早产先兆,这可不是好玩得,为防万一,四奶奶近来还是卧床平躺为妙,秋景虽美,可待明年。”
“一直躺着?”傅沉烟大惊失色。
“那倒也不是,只是这十天半月的先躺好吧。”
傅沉烟无奈依从。
陶大夫走后,傅沉烟撑着双臂往上坐起,准备问问九榆堂的事,却被贺景梧疾步冲过来抱住,又把她塞回被窝,只是抱住了,就没松开。
“沉烟,我快吓死了。”他把头埋在她颈窝,低低的说道,不知是不是陷在被子里闷得,声音都是颤栗的。
傅沉烟愣了下,轻声道,“陶大夫说,母亲没有大碍。”
“那你呢?”贺景梧抬头盯着她,双眉都拧成结了,紧抿的唇带了薄怒,只是微微发抖的手指像是有些后怕。
“陶大夫说胎稳,孩子不会有事。”傅沉烟心虚,必须孩子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自己确实冲动了,要是一番颠簸造成早产,孩子出了事,岂不是要他的命?
贺景梧脸色有些发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