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听来的这些混账话?胡说八道!”
贺景铭打小就知道自己懒散**,没什么出息,大房的三个兄弟:大哥和四弟都是威震天下的将军,五弟也是庶出,年幼但上进;二房还有个三哥,也能干得很,仅仅比自己大两岁,已经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只有自己,依靠祖荫家势挂了个不上不下的闲职。
但他想得开,嬉笑怒骂也好,风流洒脱也罢,不争不夺、自自在在,里里外外不曾与人结怨,甚至夫妻间都不曾红过脸、吵过架。
这两句话,前所未有的锋厉、恼怒。
“你吼什么!你冲我吼什么?你贺老三的风流满京城谁不知道?说你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话还少吗?我说你一句就不行?是不许我说?还是不许我说她?”
贺闻姈还从没见这个庶弟大声说过话,冷不防被他喝斥,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极大的挑衅,指着他鼻子就跳起来了。
贺景铭一把将她的手从自己眼前格开,冷声道,“贺老三有玩世不恭的名声,也有从不打女人的名声,你是我大妹,知道你与妹夫闹别扭,情绪不稳,更不想对你动手,但你最好回去反省一下,话不可乱说!你虽然嫁去陈家,也是贺家的女儿,污蔑娘家弟弟、羞辱弟妹,闹得娘家鸡飞狗跳、被世人唾弃,与你脸上有光彩?”言讫,拂袖而去。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
贺闻姈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贺景铭走得不见影了,才回过神来,这,这还是那个随人怎么开玩笑都笑而不语的三弟?
他是真的动怒了!
那么,他和傅沉烟之间……究竟有没有私情?
傅沉烟歪在榻上,刚连着吃了两块桂花糕,现在肚子有点撑,但唇齿间缠绕的清淡桂花香甜,让她忍不住又伸出手。
梅巧倏的把盘子挪开,体贴的递过水来。
“四奶奶,仔细积食。”
傅沉烟笑笑,从善如流的喝了半杯,就势动了动身子往下淌,闭目养神。
梅巧把盘子收了,再回来见她仍是那装睡的模样,在榻前席地而坐,抱臂搭在边沿架着下巴,轻声问,“四奶奶,您是不是怪奴婢太莽撞了呀?”
傅沉烟睁眼看她,“扑哧”笑出来,笑完了,稍稍收了收笑容,“确实莽撞了些,不管怎样,她也是大姑奶奶,你说话气她也就罢了,还敢推她?她若当真揪着这事不放……”
“四奶奶就把奴婢丢出去由她处理!奴婢不怕!谁让她欺负四奶奶?再来一次,奴婢还要骂她!推她!”梅巧倒先恼起来,竖起两道眉,愤愤打断傅沉烟的话。
“瞧瞧!好大的脾气!”傅沉烟哭笑不得,“就你这个性子呀,我若是想丢出去,早在傅家就丢出去了,既然留着呢,便是不舍得丢。”
梅巧感动得眼泪汪汪,“四奶奶,那大姑奶奶要是真的……”
傅沉烟笑,“先不理会,她也未必有这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