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当时进府不久,还赞不绝口,夸大夫人是个体恤儿媳妇的好婆母,没过两天,觉察出味儿来,就不吭声了。
傅沉烟倒是觉得,大夫人除了贺景梧和自己简直不可理喻的冷漠、苛刻之外,对其他人、其他事确实不错。
“不好说呢,有时候,就算病着,也很想走一走、看一看。”傅沉烟道,赵氏称病,无非是觉得贺闻蓁宴请女眷时放着嫡亲的大嫂不请,却请了个二房的嫂嫂,摆明了是欺她丈夫不在京、娘家不在京。
她费尽心机讨好的小姑子舍近求远去亲近二房,能不让人着急上火嘛?赵氏又想起上次老太爷烤肉时还请了二少爷、三少爷,越发的又气又闷。
不过,二房出事,她很可能就因此“病愈”了。
其实,傅沉烟也很纳闷,贺闻蓁这么做,有什么深意。
张妈妈笑,出去转了圈,回来一说,果然拍着大腿道,“竟让四奶奶猜准了,我眼睁睁瞧着大奶奶过去的,步履如飞,确实是痊愈了。”
傅沉烟又拈一颗杏干含在嘴里,笑着起身,“那我也去看看,别让人说道心性凉薄、无动于衷。”
才走到院子里,恰好外面进来个人,拐过影壁看到傅沉烟就笑,“四奶奶,大夫人在九榆堂等着您。”
傅沉烟一看是紫茉,诧问,“将军是否就在九榆堂?”
紫茉抿唇笑了笑,迟疑了下,才道,“提督衙门近来事务繁忙,将军刚出府。”
“原来如此。”傅沉烟低着头笑,“是我疏忽,不够贴心,竟把将军宽心的话当了真。”
紫茉愣了下,试问,“四奶奶说的什么?”
傅沉烟道,“惭愧,早上将军说事已忙完,今天不必去提督府,我还欣喜不已,原来只是将军哄我的话。”
“……”紫茉瞠目结舌,讪讪笑道,“临时有事,也是有的。四奶奶,夫人还等着您呢,赶紧走吧。”说着话,跨前一步来扶她胳膊。
“走吧。自然是朝廷的差事重要。”傅沉烟展颜一笑,似已释然,由着紫茉搀扶出门。
张妈妈在后跟着,拧眉沉吟。
出门时,不知哪里磕了一下,傅沉烟“哎哟”痛呼一声,扶着门框弯下腰去,张妈妈眼疾手快,抢过来扶住。
“四奶奶,您哪里不适?”紫茉吓得脸都白了。
傅沉烟抓住她不放,强颜笑道,“肚子疼了,怕是过去不成,紫茉,麻烦你和夫人说一声,待我先缓一缓,略好些了就去。”
紫茉盯着她上下打量,那眼神分明写着不信,可四奶奶说了话,她不能反驳,犹豫不肯说话。
张妈妈急了,喊了葵花来,不由分说搀着傅沉烟,掉头就回屋去,扭头撂下一句话,“四奶奶难受的很呢,还怎么走路?紫茉你能背着过去?”
紫茉无奈,赶紧陪笑,“奴婢哪里敢,颠簸了四奶奶就是大罪。”匆忙走了。
进了屋,傅沉烟在榻上歪着,心思活起来。
贺景梧走得蹊跷,大夫人这个时候让自己过去更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