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瞪他两眼,又垂眉笑了笑,“一切如将军如愿。”
“那就好。”贺景梧挑着眉笑。
晚膳过后,傅沉烟坐在桌前穿针引线,贺景梧取了本书来,就挨在她身边,也不知是书好看呢,还是人好看,总之,一直眼中亮着光、唇角含着笑的。
“这是做的什么?”书在手中拿着,他的目光却落在傅沉烟手上。
傅沉烟头也没回,轻声答道,“大姐孕五个月了,我给孩子准备些衣物。”说的是傅沉雨。
“唔,我想起来了,孩子……”贺景梧若有所思,把书放在一旁。
“你看,好看吗?”傅沉烟将针别在图案上,双手抖开那件小袄,在贺景梧眼前晃了晃,眼睛亮闪闪的,不等对方回答,又自顾自的来了兴致,笑道,“嘉佑出生前,我就做了好些衣服……我想想,你还记得咱们归宁那天,嘉佑脖子上系的小围嘴就是我做的,还有,上次他穿的裤子……”
贺景梧就笑着看她,眼里初时是温柔的笑容,慢慢的就热起来,跳跃着火光,快要把屋子点燃。
傅沉烟觉得热,立即闭了嘴,扭头背对,继续绣花,可火光扑过来,把后背衣裳都点着了,灼得肌肤疼。
“沉烟……”
他伸臂环住她的腰,下一瞬,呼吸就扑在耳边。
“沉烟,你什么时候准备自己的?”
“我有衣裳,不做新的。”傅沉烟红着脸装糊涂,心怦怦的跳,腾出一只手轻轻拍打腰上的束缚,“天热了,别缠……哎,别动针,仔细扎着……”
贺景梧把她手中做一半的小袄搁一旁,压住她往后靠,“唔,被箭伤过,被刀伤过,还真没被针伤过,沉烟,我觉得你在取笑我。”
“不是,我没有。”傅沉烟挣扎、反驳,思维又被另一件事打断,“将军,你的伤口……”
贺景梧俯下身,低低的笑,腾出手按在腰间,“嗯,你看看,不闭眼,就能看到。”
“……”
这天早膳过后,张妈妈来了。
傅沉烟激动的眼眶通红,拉着张妈妈到给她准备已久的房间。
张妈妈一看陈设,惊得变了脸,“这怎么敢当,我虽然年纪比梅巧她们年纪大些,也终究只是个下人,一向是夫人和四奶奶看得起,给个脸面,我心里却不敢忘了身份,住不得这样好的屋子。”
梅巧一边斟茶一边笑,“张妈妈就安心住着吧,这是四奶奶的心意,也是府上的体面,就连我那屋子,也好看得很。”
张妈妈将信将疑,又推迟一番,还是薛妈妈过来打招呼,才换了话题。
婚前,贺景梧明里暗里送东西给傅沉烟都是通过薛妈妈传送,与张妈妈已经打了好几个照面,此番算是故人相聚。
大家一处说了些话,薛、张聊得投契,傅沉烟倒成了“旁人”,索性先离开,让她们俩说笑。
收拾了几样简单行礼,傅沉烟打发葵花去九榆堂看大夫人忙不忙,准备和张妈妈一起过去请个安,陪嫁妈妈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和婆母打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