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嫂吉言了,因大嫂平时总说我这胎象与沉薇一般,以致于我也只当是个姑娘,一心想着能和大嫂一样,膝下有两个女儿依偎,又聪明又乖巧,可不正是幸事?”
罗氏喝着茶,笑眯眯的回了话,既点明她往日截然不同的话语,又讽刺她的两个女儿与聪明乖巧半点不沾边,不知是幸还是祸。
一时,蒋氏尴尬得下不了台,扭头不再理会,心里想起女儿不争气,也是憋气,忍不住瞪了傅沉薇和傅沉莹一眼。
傅沉莹机灵,一进门就低眉顺眼,怯生生的躲在后面,做个透明人。
傅沉薇就不同了,即便被关了快一个月,也从未反省过自己的过错,倒是日益怨恨与妒忌,大有与傅沉烟不共戴天的架势。
此刻往厅上一坐,迅速又膨胀起来,一则得意傅嘉正是自己亲兄长,傅沉烟的高兴纯碎是沾了自己的光;二则自己的未婚夫也中了举,议亲也该提上日程了,傅沉烟再觊觎,一旦亲事定下,她也不得不放手。
这么一想,傅沉薇激动得面色潮红,不停的用目光向傅沉烟挑衅,下巴都快翘到额头上。
傅沉烟却只做视而不见,眼角余光却是晃了眼她身后,连个跟随的丫鬟也没有,傅老夫人已经买定丫鬟好些日子了,仍然没有送去春明园,听说是让陆妈妈亲自教规矩,务必要**得老老实实的才送去使唤。
傅沉烟今天自然也是极高兴的,只是表现得柔和、理智,这大厅里,用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的不止傅沉薇一人,还有罗氏、蒋夫人,甚至傅老夫人、蒋行文……
与这些人相比,傅沉薇那种幼稚的狂傲放肆,根本无足轻重。
傅嘉正高中,她自是欢喜,但有个蒋行文在旁边,就必须克制情绪,以免引人误会。
这么绷了一天,傅沉烟觉得十分疲倦,甚至莫名烦躁,回到春华园后,一声不吭,洗漱作罢,倒头就睡。
“姑娘,您怎么了?”梅巧也瞧出不对劲,小声询问。
傅沉烟眼皮不抬,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困,容我睡会。”
梅巧跟着姑娘久了,对姑娘那点小性子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大着胆子又问,“姑娘其实是心情不好吧。”
“你又瞎猜了,大哥高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梅巧笑着补上她的漏洞,“大少爷高中,表少爷也高中啊,姑娘高兴不高兴?”
傅沉烟心头一惊,觉察到自己到底还是情绪外漏,让丫头觅出了线索,淡淡一笑,“蒋表哥虽不是亲哥哥,但两家亲戚亲厚,我自然也是高兴。”
梅巧还想说什么,已被傅沉烟赶走,“好了,你这丫头越发聒噪,扰得我睡觉也不安稳了,快去外面呆着去。”
把梅巧赶走了,屋子里静下来,傅沉烟哪里又当真睡得着?
罗氏与蒋氏来往亲近,双方都有结亲之意,迟迟未提,不过是为两个原因,第一,傅老夫人发过话,要等自己满了十四岁再说,第二,要等蒋行文秋闱考出个成绩,蒋家才有底气求亲。
巧不巧的是,傅沉烟的生日与蒋行文考试恰好重合,现在两个条件都达到,是不是就该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