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做婶子的，倒比人家亲父母还操心了。”傅长汀一边喝汤，一边笑她，“有这工夫，多歇会，别累着肚子里的小儿。”

“还早着呢，操不上这个心，倒是你的大闺女，下个月十四了，你该上点心了。”

傅长汀笑，“你昨天不是说，已经订了布料给做生辰衣裙了吗？礼物你也准备好了，还差什么？哦，是了，今年嘉正和行文都要考试，这生日宴，怕是不好吃了。”

“这倒没事，我问过沉烟，她自己也不讲究。”

“那就行了。”

罗氏嗔他一眼，“你忘了，我说要你多打听……”

“老爷，夫人，”话说一半，被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梅玉打断，“不好，不好，大少爷挨打了。”

“什么？”罗氏大惊失色，“快说，怎么回事？”

梅玉禀道，“奴婢在外面，不知道屋里情况，只听到大老爷的怒骂，说是要打死大少爷……”

罗氏不等她说完，就推丈夫，“你快去，依着大哥那性子，嘉正怕是当真有顿好打。”

这话不是虚的，傅嘉正小时候，没少因为淘气被父亲揍，二房这边听说了就过去劝阻，傅嘉正聪明，后来一挨打就扯开嗓子嗷嗷大叫，让罗氏听到。

傅长汀也知道兄长下手重，没犹豫，匆匆赶过去。

傅沉烟正灯下看书，听到外面动静，让梅巧去看看，梅巧很快就回来汇报，“姑娘，大少爷被打了，老爷过去了。”

傅沉烟吓得把书一扔，钻罗氏屋里去了，两人一起等傅长汀回来，郑妈妈来请示，要不要先用晚饭，罗氏吃不下，摆摆手。

傅长汀这一去，又是许久才回。

“怎么样？果真打了？”罗氏立即迎上。

傅长汀点头，“还真被你猜着了，连我也劝不住，要不是母亲过去，还得再打。”

傅沉烟听得心中打颤，忙问原因。

傅长汀刚要说话，忽又想起什么，挥手道，“沉烟，你先回去，别乱打听。”

“……”

傅沉烟不乐意，又被罗氏一瞪眼，只好满腹心疑的走了，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放心不下，又蹑手蹑脚的折回来偷听。

“……”

“……马上就要考试了，偏偏分了心思，问他是谁，咬牙也不说话，怪不得大哥生气。”傅长汀的声音。

“嘉正亲口承认的？”

“嗯，一开始还不肯说，只说是文章思想与夫子不合，又固执不改，惹了夫子生气，我一听就不信，这要是宋夫子，还真有可能发顿脾气把他撂一边，但曹夫子性格圆润、学识也兼容通达，他既然做得书院的院长，自然能兼顾各种流派意见，怎么会因为学生某篇文章不合心意就大怒？”

罗氏忧心忡忡，“这种事，打他有什么用，别耽误了考试才好。”

“嘉正打小懂事，尤其在读书上，大哥引以为傲，谁知在这紧要关头出了事，难免生气，男孩子皮糙肉厚，打几下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