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正以为小姑娘为香囊不香而尴尬,赶紧想了个自以为不错的主意,试图哄妹妹宽心,“四妹妹不必自责,许是天气太热,香气都热散了,你和香囊一起送过来的行文的字帖,我是真用不上,也一样领情。”
行文的字帖?
还是和傅沉莹的香囊一起送的?
大家看傅沉莹的目光更复杂了。
蒋氏的脸黑得吓人,她轻咳一声,几乎没忍住当场质问庶女,但三位老爷急着去衙门,儿子也赶时间回书院,只好将满腹狐疑与恼怒压住。
“好了,嘉正,你赶紧走吧,别迟到了让曹夫子生气。”
“放心吧母亲,儿子走了。哦,四妹妹,我糊涂了,忘了你们给我送东西这事,也没跟行文道谢,你见到行文,替我说一声,他的字帖我借给同窗临摹了,下次带回来。”
傅嘉正丝毫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捅了个大篓子,被母亲催着,挥手离开。
回到春明园。
“沉薇,你先回去。”蒋氏一边上台阶一边吩咐,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母亲……”傅沉薇也是一肚子的困惑的烦躁,知道母亲是要审问傅沉莹,有心旁听。
蒋氏呵斥,“沉薇你回自己屋去!沉莹跟我进来!”
傅沉莹战战兢兢,一脸委屈与恐惧。
“二姐姐……”傅沉莹哀求,“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身为庶女,生母又早亡,寄居在嫡母跟前,万事都要仰仗嫡母,平时里一日三餐、衣裳首饰自是不必说,最重要的就是姻缘,把嫡母哄高兴了,才会大发慈悲张罗个差不多的人家,若是一着不慎得罪了嫡母,只怕亲事好不到哪里去。
傅沉莹是真的害怕。
十几年里忠心耿耿、奴颜媚骨,过得还算太平,傅沉薇虽然傲慢骄纵,还能听得进自己的建议,若是因为这个事生了隔阂,将来境况难以设想。
傅沉薇冷笑,“四妹妹一向心思巧,无时不刻藏着十万个算计,你知道不知道,去和母亲说。”甩袖回去了。
傅沉莹只好进屋,怯怯的站在蒋氏面前。
“说吧,怎么回事?”
“母亲,我真的不知道。”傅沉莹“扑通”就跪倒,哭得稀里哗啦,“母亲您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给大哥香囊。”
“刚才当着嘉正的面,你分明已经承认!此刻倒要狡赖?”蒋氏大怒,声音陡然拔高。
傅沉莹哭道,“我刚才糊涂了,大哥夸我记着他,说心里高兴,我不忍心否认……母亲,我真的没有……”
“这么说,是嘉正冤枉你?”亲生儿子和庶出女儿,谁亲谁疏,该信谁的话,还用说吗?
傅沉莹很聪明,也知道嫡母绝不会相信自己,哪怕查明自己是冤枉的,恐怕也不会轻易承认,因为承认自己就等于否认傅嘉正。
可傅嘉正为什么要指名道姓说自己?没有理由!
这个大哥从来没有歧视自己的庶出身份,一向对自己很好,怎么会害自己?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被骗了。
“母亲,我绝不敢说大哥,只恳请母亲查明真相,说不定是另有人从中作祟,诬蔑我和蒋表哥,离间母亲与我的母女之情。”
蒋氏冷笑,“不用你提醒,这种事我自然会彻查清楚,绝对容不下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丢人现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