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不答，一声紧过一声的呕，气喘吁吁，说不出话，脸色也变得苍白，扶着椅子，直不起腰。

陆妈妈赶紧喊了几个丫鬟进来服侍，端痰盂的端痰盂，倒水的倒水，还有拍后背的、捧毛巾的都呼啦围上去。

傅老夫人更是亲自走过来。

蒋氏紧盯着罗氏变化，表情忽冷忽热，突然扬声道，“二弟妹这是有喜了吧，怎么这样的好事不早点说出来？”

傅老夫人皱眉望她一眼，没接话。

罗氏白着脸笑了下，继续呕吐，折腾一番，没吐出什么食物，只有些酸水，喘了会气缓过神，用水漱口，毛巾拭净，这才尴尬的笑道，“大嫂莫拿我打趣，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会？”

蒋氏见她不承认，又道，“你这岁数怎么就生不得孩子了？这症状可不就是有喜了？难道说你不记得当年怀三姑娘的时候怎么呕吐的？那也罢了，我看你这反应，与我怀沉薇时一模一样。”

静寂。

这不是故意说罗氏肚子里怀的还是姑娘嘛？

“时间长了，已记不得了，这种好事啊，我早就不敢多想了。”罗氏叹口气，又喝了口水，才向傅老夫人致歉，“让母亲担心了，我没事。”

“这，呕吐多久了？”傅老夫人问。

到底还是有些心疑。

罗氏讪讪，“就刚才……”

“我瞧着不像……”蒋氏坚持。

“大嫂这话说的，我若是早知道自己有孕，也不会收下大嫂送的麝香呀。”罗氏喘着气苦笑，“大嫂要是知道我早有孕，也不会特意送我麝香吧？”

蒋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顿时脸白，心虚的瞟了眼傅老夫人，正要解释，门外却又欢悦的跑进来一人，赫然是傅沉烟。

“祖母，母亲，张妈妈醒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傅沉烟讶然跑到罗氏身边，见母亲脸色难看，一副病容，又惊又怕，急忙扶住，“娘，您怎么了？刚才出门时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张妈妈昏迷时受了惊吓？”

蒋氏一呆，骤然紧张。

傅老夫人点点头，“倒是有可能，沉烟，快扶你娘回去休息。”

傅沉烟应下，又道，“休息这事还要祖母开口，娘才听呢，娘说天热了，要给祖母缝几件夏衣，还说有个什么枕头很好，不记得放在哪了，这两天一直和郑妈妈、张妈妈整理库房，连午饭都没吃，下午不小心还滑了一跤，我也劝不住。”

这么说，呕吐就是累的、饿的。

若当真早就知道自己有身孕，怎么会收拾库房，做这么又脏又累的事情？

蒋氏又是一呆。

傅老夫人释然一笑，继而沉着脸训斥罗氏，“那么多下人用来做什么？什么事情都要你这二夫人亲自动手，那些人就该都打发了，留着吃闲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