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大可以不用来面对我的，毕竟我们两个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韩嘉和却摇头，“你是我未来孩子的姑母，也是我妻子的姐姐，我们并非没有关系。”

宋明月有些疑惑，“你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之前同意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不也是他吗？

韩嘉和眼眸微垂，“薛岚昨天，来找过我。”

“他……做怎么了？”宋明月骤然想起昨晚他说过的话。

明天，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

韩嘉和低下头，自嘲一笑，“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了我，他想起的那些回忆。”

“他都想起什么了？”这一次倒是轮到宋明月不解了。

“这件事，你还是去问他吧，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于昨天说过的话，我很抱歉。”他开口，语调里是难以言喻的深沉。

宋明月却摇头，“算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说那种话，也不是你的本意。”

人在难受的时候，总是要做点什么。

“多谢，”韩嘉和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这一眼看得极深，极久。

那眼神好似要看穿她的皮囊，看到她的灵魂，又好像是想要记住她眉眼五官间每一寸迤逦的风景，因为那以后，她便再也不是可以被他如此凝视的女人了。

宋明月甚至感觉有点尴尬，韩嘉和的眼神让她感觉到有些被冒犯，正当她准备出言制止的时候，韩嘉和却收回了眼神，转身过去。

“对不起，宋明月。”他说。

他们错得太多，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多。

宋明月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原本想说不关他的事，但也不知怎么，没有在开口。

也许，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韩嘉和背对着宋明月，越走越远。

他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了昨晚在宋宅和薛岚的对话。

“韩总……或者我还想以前一样，叫你韩哥吧，”他开口，曾经的少年已经成熟了不知几分。

韩嘉和有些意外他的到来，只问，“又想起什么事了？”

“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且……也有必须要告诉你的理由。”

薛岚说着，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拿这些东西花了一些时间，但是我想，这都是值得的。”

韩嘉和伸手接过文件，拆开文件袋，却发现是一封病历表。

但病历表上姓名一栏，填的是宋明月。

那是宋明月得过病毒性肝炎的资料。

这件事韩嘉和倒是也有耳闻，不过现在宋明月已经治愈，这件事自然也就那么过去了。

他将资料随手往身边乙方，“这件事我知道，怎么了？”

薛岚却递来了第二份资料，“那你看一下这份。”

第二份资料则是一些新闻剪辑，甚至还有些是三流杂志。

但这些资料，都共同报道了一件事——金安康复内幕。

有资料说，金安康复在贫困村豢养“血牛”供血，所以血液价格比起公立医院要便宜不少；

还有报道说，金安康复在暗中提供一些病毒给富二代毒死父母以继承财产；

甚至还有更离奇的故事，说金安康复里还能搞到致癌物，让人死于癌症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

而那本三流杂志上，则记载了一件事：

当红L姓女星曾经和J姓女星是好友，但是某次，J得到了一部重磅年度大戏的女主资源，而L则落选，落选后，L十分痛苦，后经人介绍，在金安康复拿到了病毒性肝炎的病毒，感染了J，J因病无法出演，最后女主资格自然落到了L手上。

安静的房间里，韩嘉和静静看着资料，而薛岚，就像曾经他们还是兄弟时那样，等着他看完资料。

但是这一次的资料，和曾经看过的那些内容，已经有了巨大的差异。

最终，韩嘉和还是从那堆资料里抬头，“你想说什么？”

“韩哥，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韩嘉和沉默了。

他向来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薛岚给他这些资料的用意。

无非就是，让他看清，他的母亲到底做了多少恶。

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