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此刻镜子里的女人是她自己。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恍惚中，她看着镜中的宋明月，竟然以为自己看到了江曼云。

此刻江曼云一改她温婉的面容，变得狰狞了起来。

她好似在说，“金娴静，你一败涂地！”

金娴静，你一败涂地！

金娴静，你一败涂地！

金娴静，你一败涂地！

她的耳朵里似乎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此刻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盘旋。

“我没有输，我没有输，我没有输……”金娴静疯狂甩头，嘴里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岑青见状，再也不忍，“明月，她疯了……”

“这就疯了？”宋明月看着面前的女人，轻蔑道，“我还想让她试试睡在蛇堆里是什么感觉呢。”

那是以前金娴静曾经对她做过的恶。

可现在，这个罪大恶极的女人，只是因为几句羞辱的话，就已经开始神志不清。

她还没有还清她所有的罪孽，她凭什么就疯了！

“明月，收手吧，我想，就算江总现在还在，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为她报仇……”

“不止是我妈，”宋明月声音冷冷的，“还有一位记者，以及让他调查金安康复，背后所付出代价的无数家庭。”

岑青一时竟然无法言语。

而宋明月此时，则是伸手缓缓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出鞘后便露出尖锐锋利的刀尖，寒芒闪过，让人不寒而栗。

“明月，你别做傻事！”岑青惊了，她想要上前阻止，可是脚上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无法再前进半分。

宋明月依旧是笑，如同曾经每一次她备受欺凌之后，依然能没心没肺地在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笑容，“放心，我没那么傻。”

她拿着匕首在金娴静脸上，轻轻移动，“我不想猜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是你，必须付出代价！”

说着，刀尖下沉，划破金娴静一张精贵保养的贵妇脸。

鲜血，一滴滴渗出。

“第一刀，赠你强行插足他人婚姻。”

一横划出。

而被刀划脸的金娴静，却像是失去了痛觉一般毫无反应，只有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渗出。

“第二刀，赠你心狠手辣，做事毫无底线。”

一竖扯开。

“明月，够了！”岑青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第三刀，赠我见不到人世的哥哥、姐姐。”

一撇落下。

“明月……”岑青听她细数的债目，眼泪潸然落下。

“第四刀，赠我死于非命的母亲。”

一捺重按。

“第五刀，赠强行得癌症跳楼的袁鹏。”

一点刺入。

“第六刀，赠被无良医院祸害的千家万户。”

一提尖锐。

“第七刀，赠宋明熙。”她清清白白来到这个世上，却无法选择自己的母亲和命运，被迫背负一切。

句点落下。

沾着血的刀回到刀鞘。

宋明月低头俯视着金娴静已经被划烂的脸，眼神平静得好像在看死人。

“就这样吧，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你也别想有一天好过，就算你疯了，也不行。”她的声音冷得像是掺杂着寒冰。

而金娴静，脸上流着鲜血，嘴里还在呢喃着那一句。

“我没有输……”

她的眼睛被鲜血模糊，朦胧中，金娴静似乎看到那天，江曼云缓缓起身。

“但这次，我退出，因为我不想他输。”她温柔道，笑容依旧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