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芳低下头去，杨永贵则看向了杨永厉。

“为什么？”于蔚然望向杨永厉，沉声问。

杨永厉的眉头拧动了一下，似乎对于蔚然说话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并未发作，只是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雾缭绕而起，杨永厉说：“就是觉得没必要，反正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去派出所澄清了就可以了。”

“这次我就不提了，下次，再出现这种事，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于蔚然盯着杨永厉，“明白吗？”

“明白啦，大律师。”杨永厉吐了口烟圈在于蔚然脸上。

于蔚然挥了挥手，将烟雾从面前挥走，然后对着身侧的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将杨永贵和杨永芳招呼到不远处，给于蔚然和杨永厉留下了一个私聊的空间。

“杨永厉，你对我不满意吗？”于蔚然问。

“我怎么不满意了？”杨永厉吐着烟圈说。

“行了，我没工夫跟你瞎扯，今天本来就要结束的，但因为你们没有提前告诉我这件事，导致我很被动，我不想说这是谁的责任，我只想解决问题，你告诉我，到底想不想打赢这场官司？”

“当然想啊。要不然费这事干嘛。”

“那你还想不想让我继续当你们的律师？”

“当嘛。”

“既然当——”于蔚然踏前一步，逼近杨永厉，“那就给我好好说话，我知道你之前是什么人，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实话告诉你，别人可能会怕你，但我不怕。”

杨永厉抬起眼，和于蔚然对视着，片刻后，杨永厉忽然咧嘴一笑，脸上的刀疤像一条扭曲的虫子，爬向脸颊两侧：“于律师，你言重了，我一直很尊敬你，只是今天这个局面，我有点无法接受，没别的。”

“那就行。”于蔚然说，“有两件事我要问你，你必须如实告诉我，因为你不告诉我，就相当于埋下了一颗雷，什么时候爆炸，谁也不知道，你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做好准备，当这颗雷被引爆的时候，保证我们不受伤。”

“我明白。”杨永厉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了两下，“你问吧。”

“第一件事，袁意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

“事发当时你在哪？”

“家里有点事，我妻子可以证明。”

“第二件事，你们有没有谋害杨婆，导致她从山坡上滚下来？”

“没有。”

“真的没有？”于蔚然又问了一遍。

“没有，我们不可能做那种事。”杨永历的目光瞥向不远处的杨永芳，杨永芳正在梳理她的头发，发梢在阳光下发出微红色的光芒。

于蔚然顺着杨永历的目光望去，意味深长地说：“你最好祈祷那根头发不是杨永芳的，否则，这官司可有得打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杨永历忽然问。

“你越心急，就越拿不到。”于蔚然警告杨永历，“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做，否则不仅拿不到钱，还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都不做？”杨永历依然看着不远处的杨永芳。

“是的，什么都不做，这一周，你们就配合警方调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里都别去。”于蔚然说，“一切以我的通知为准。”

“好吧。”杨永厉点了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于蔚然朝着助手喊了一声，让他们回来了。

杨永贵和杨永芳也朝这边走来，杨永厉对他们说：“走吧。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这事处理完了？”杨永贵问。

“我是说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杨永厉压低声音，“其他的事回去再说。”

杨永贵还要再说什么，被杨永厉狠狠地盯了一眼，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杨永厉走在中间，杨永贵和杨永芳走在两侧，杨家三兄妹朝着停车区走去。

于蔚然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钻进车内后，才说：“他们有事瞒着我们。”

女助手说：“我就知道。”

男助手说：“难道他们真的做了那些事？”

于蔚然想了想：“不管怎样，先在现有基础上打赢官司。小冯，你去联系巴县派出所，询问杨婆谋害案件的进展。小黄，你去联系周毅，套一下袁意的死亡情况，这两件案子显然有联系。”

男助手小冯和女助手小黄点头答应下来。

“我们必须赶在对方前头，查出有用信息，并掐断线索，才能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于蔚然的嘴角忽然上扬，露出一抹轻笑，“至于这个严铭，我还是小看了他，让我去亲自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于蔚然大手一挥，跨步向前：“走，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