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周若楠叹了口气,“他的酒钱,也是前天晚上结的,他绑了雨姐儿去抵债,大概率没有余钱了,不过想必他拿了雨姐儿的耳坠,卖掉雨姐儿之后他应该是跑去当掉了雨姐儿的耳坠,拿那个钱去还了酒钱。酒馆老板可说过,酒钱是前天晚上还的,那时候他还没有拿到我和我娘带回去的赏钱呢。”
“那晶婶儿手里头拿着的吊坠和超哥的手镯又是怎么回事……?”王志勇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乱,“总、总不可能他们几个合伙的吧?”
“不是。”周若楠摇了摇头,“事情的经过,很可能是这样的——
“我爹他一直都有赌博的恶习,之前他一直靠着我娘做工带回的钱买酒赌博,然而九月二十六日开始,我娘带着我出去做工,几天没有回来,也就是在这几天里,我爹没能拿一分钱到赌场,一直持续赊欠钱款,他这时甚至以为,我娘和我不会再回来了,也就是在这时,他知道可以用漂亮姑娘抵债,正是因此,他开始筹划绑架。
“城里姑娘我爹肯定是不敢想的,他便将目标对准了村里的姑娘们。
“九月二十九日上午,我爹被叫到大山伯家,离开的时候见到了洗衣归来的雨姐儿,便顺势在周大山家附近蹲点,等着周雨单独出门。
“下午,中叔去到大山伯家中,中叔过去,为的是打人赔偿一事,他之前就已经找过了所有相识的邻村人,却没能借到钱,于是想让大山伯收回赔偿要求,然而大山伯不肯,中叔又向来口不择言,也正是因此,他和雨姐儿发生了争执,并在争执过程中放出了狠话。虽然放出了狠话,但实际上中叔却并没有想过真的绑架雨姐儿,他后来是拿了丽婶儿的百岁锁,并前往徐记当铺当掉了它,可惜百岁锁换来的钱依然不够,因此中叔这些天还是一直在奔波着借钱。
“下午晚些时候雨姐儿开始准备去和超哥见面,然而吴叔和晶婶儿夫妇也来到大山伯家,为了之前偷取雨姐儿钱袋一事向她道歉,雨姐儿顺势和吴叔夫妇一起出门,假装是去送一送二人。
“手脚不干净的晶婶儿那日一定看到了雨姐儿身上戴着的首饰,在和雨姐儿同行的路上,没能忍住,顺手偷走了雨姐儿身上最好偷的首饰——吊坠。到手后晶婶儿立刻就进了城,在最近的当铺把吊坠当掉,然后拿着钱花掉了一部分,免得之后被发现又落下话柄。
“在和晶婶儿分别后,雨姐儿前往村南口出去的大树下和超哥见面,二人早就筹划过私奔的事情,钱是一道坎,雨姐儿是想把自己最贵的首饰拿出来,要超哥拿去当,然而雨姐儿取下镯子给超哥后却发现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着急起来,超哥也因此更不愿意当掉手镯,遗失的吊坠导致了矛盾升温,雨姐儿没拿回自己的手镯,直接往村里走,要去找晶婶儿理论。拿着手镯的超哥在原地踌躇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去城里头瞧瞧,然而到了当铺,超哥左思右想,还是没能当掉手镯,却又嫌弃自己没用,最后去城边的酒馆借酒消愁,就这么睡着了。
“而本应该回村的雨姐儿,就是在路上碰上了我爹。
“我爹终于瞧见她一个人,就在路边的草里蹲伏着,将她打晕,顺便还将她身上的值钱的东西搜了一遍,可惜雨姐儿戴着的项链吊坠和手镯都已经没了,剩下的便只有耳坠了。最后我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安全地将雨姐儿一个大活人带进了城,并将她卖给了赌场,以此偿还欠款,一切妥当之后,我爹又把耳坠也当了,跑去城边的酒馆喝酒寻乐,被老板逼着还了酒钱。
“那时超哥可能正趴在酒馆最里头的桌上睡觉,我爹一看,心里慌乱,便匆匆离开,换了家酒馆。他一直在酒馆待到午夜才敢回家,但还是害怕别人瞧见他大晚上的从城里的方向回来,特意绕了道,没想到却碰上我正在藏钱。大洋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我爹看直了眼,不管其他,直接就将那钱抢了去。
“也正是因为是我爹干的这缺德事,第二天大山伯来找我的时候,我爹才会不让我去给大山伯干活,还明里暗里地问雨姐儿的事情,想瞧瞧大山伯对雨姐儿的消失警觉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