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佩雅定定看着周若楠的眼睛，周若楠也回望着她，没有移开目光。过了许久，梁佩雅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顾倾城和陈亦宏确实有着很多层关系，但看上去似乎也只是伯乐、老师、搭档，还有朋友。然而在顾倾城崭露头角之后，陈亦宏就渐渐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目，时常会要求梁佩雅行些方便，为他和顾倾城提供独处的机会，甚至就算在一些聚会上，当着很多人的面，他也会对顾倾城做出一些暧昧的动作。

那时候顾倾城对于这类事情自然是非常抗拒的。

梁佩雅知道这事不好，但她在之前就在江城大戏院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因此也并不觉得奇怪。在她看来，坦然接受陈亦宏对于顾倾城来说没有什么损失，顾倾城甚至可能因为这层关系得到更多机会，这是相应的回馈。那时候陈亦宏不只有顾倾城一个情人，其他人在事业上的上升就是最好的例子。

后来，潘晓东就到陈亦宏身边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亦宏有段时间似乎减少了来找顾倾城的频率。本以为陈亦宏这是终于把目光转移向了别处，既然顾倾城不喜欢，那一切也算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过了一段时间，梁佩雅突然发现顾倾城不再像以前一样抵触陈亦宏了，她接受和陈亦宏的独处，也接受了许多原本果断拒绝的拍摄项目，陈亦宏找她的频率直线上升，甚至比以往更甚。

人都是会变的，看来顾倾城终于想通了。梁佩雅曾这样想过。

然而实际上，顾倾城的精神状态却是越来越差，而且伴随着很大的起伏，有时候情绪会突然非常激动，人也很敏感，但很快却又会变得冷静而顺从。就连梁佩雅也摸不到什么规律。

大概一年前开始，顾倾城开始再次试图摆脱和陈亦宏的不正当关系，想尽办法回避陈亦宏。梁佩雅当时只觉得是顾倾城太作，也不给顾倾城留面子，依然在陈亦宏的要求下频繁给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甚至悄悄告诉陈亦宏顾倾城的私人行程。

“我当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顾小姐已经提过她不想干了，还一直告诉陈先生顾小姐的情况。”梁佩雅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从指缝中带着颤抖钻出来。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周若楠提问。

“我是猜到的，陈先生可能威胁了顾小姐。”梁佩雅松开双手，深呼吸了几次，才继续说。

就在前几个月，顾倾城推掉了一部电影的戏约，梁佩雅是最早知道的，她劝过顾倾城，可是顾倾城非常坚持，后来大戏院知道了，陈亦宏便亲自来劝顾倾城接下这部名导的电影，顾倾城不愿意见他，然而梁佩雅还是想办法让陈亦宏单独见到了顾倾城。

两人见面后，梁佩雅本来是要离开的，可是她把驾驶执照忘在了大戏院，只好折返回去，也就是在这时，她听到了化妆间里传来的争吵，便悄悄地摸去看了看，化妆间的门微微开着，梁佩雅从门缝里看见，顾倾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冲着陈亦宏歇斯底里地大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