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1 / 2)

尚书令 十月清槐 1942 字 1个月前

大雨倾颓,直到日上三竿,太阳才从厚重的云朵里冒出头来。

一缕霞光,光影笼罩之处,淅沥的雨势渐止,明亮的蔚蓝色在彩云流动中随风翩翩。

忙活了一夜的人们,疲惫的躺在帐篷里。

不知是谁第一个睁眼,惊喜地喊了句:“晴天了!”

在军营的士兵三三两两地走出了帐篷。

雨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一道彩虹架在天际,万里无云万里天,空气中是新雨后的清新。

我被严决明搀着,望向一片蔚蓝,心中无限辽阔。

不知是谁带头冲向了河堤,那道被他们遗忘保护的桥梁。

我腿脚慢,手上的脚丫上被严决明大惊小怪地包扎了层层,显得十分臃肿。

待我赶到河堤筑基旁时,我看到凌将军满脸老泪纵横。

那两名跟着我忙活的士兵疲惫地靠在了筑基旁,正沉沉昏睡。

身上的蓑衣早已不见,湿漉漉的衣衫还在滴答着水滴,太阳光芒照射在他俩的身上,是如此的耀眼夺目。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去吵醒他俩。

凌将军见我来了,一把拉着我的手,后怕道:“还好...还好有人记得保护河堤...我真是忙得没顾得上...”

“要是筑基被浇...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啊...”

我笑了笑,连声安抚。

凌将军立马组织人将那两名士兵好生送回帐篷内休憩。

同行者刚要动手,那两名士兵好似察觉到有人靠近似的,抹了抹眼醒了过来。

“凌将军...傅公子...”

我与凌将军站在最前,他俩睁眼第一个就瞧见了我俩。

“傅公子...您交给俺俩的任务...幸不辱使命!”

凌将军诧异地回头望了望我,另一名士兵眼尖,看到我脚上的白布,接口道:“傅公子这可是在遮罩河堤时受的伤?”

“啊...”

我挠了挠头,在凌将军的注目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风雨太大,跑丢了鞋,无碍,无碍。”

凌将军忍不住了,向他俩发问道:“怎么回事?”

这俩实诚孩子,被将军一发问,便一五一十地从他俩被唤进帐篷看管我开始说起。

一直说到,我被严决明抱着归去。

说的在场士兵眼里八卦之魂熊熊燃起,说的凌将军尴尬地咳了又咳。

“要么...我们先看看筑基如何了罢?”我只觉得脸在发烧,连忙岔开话题道:“也被雨淋了些,趁天晴快晾晒一番。”

凌将军古怪地看了看我,挥手召唤士兵们动起来。

用来按压边角的石块被一一搬开,掀起油布的瞬间,筑基露出全貌来。

这一夜的奋力鏖战,扎破的脚掌,都不是白费。

严决明的默默帮助,两名士兵的倾力而为,河堤的筑基被保全,河堤的施工进程没有受到阻碍。

摸了摸红砖相间的泥土,干爽,坚实。

耀眼的日光打在上面,烘得红砖暖洋洋。

后续的施工进程,在凌将军和严决明的组织下,有序地开展起来。

我跛着脚,行动不便,被士兵们拥回了帐篷。

看着篷外天际辽阔,远方的河堤人影攒动,一片盎然生机。

时不时有士兵前来汇报进度。

筑基被完整的保护下来,下一步开始按计划的浇筑墙身。

这一夜的暴雨冲刷下,前些日子连轴作业的山体隔断起了大作用。

山体的泥浆按照特定的引流方向汩汩而下,顺着隔板的承接引入峡谷,正正好好将那条小路淹没。

凌将军带人去看过,如今隔板按钉,若想爬山而来必定会被层层环叠的隔板绕晕,而地下的那羊肠小路更是无法通行。

吾军之后患则无忧也!

河堤的工程进展开始进入尾声。

帐篷里存放的粘合剂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便是刷漆找平。

严决明开始组织人手清理河水。

被高高河堤围起的河水已被驯服,剩下的便是冲进山野乡间那些不羁的河流。

被雨水冲刷的饱和了的土地再无法吸纳更多的水份,便是想留那些河流灌溉田野也暂时没得用处。

可靠人力挑担吗?

我看着剩下的半桶粘合剂陷入了神思。

严决明想了个法子,叫做引流。

将不愿归家的河流引至河堤内,待干旱时再由河堤引入田野灌溉。

这倒是个好法子,可用什么来引流呢,如何做抽力呢?

严决明倒不想我忧心,只是一味地一个人扛着一切。

可我俩共住一个帐篷,每每他夜半归来,满是泥浆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啪叽”声,总是让我惊醒。

日出前穿衣的窸窣,也无法让我安眠。

我决定帮助他。

遮罩河堤的油布被我要了来。

油布软塌,我又寻了铁丝来固定。

丈量了最近一口枯井与河堤的距离,我想了个简便的法子。

将河流引入枯井,暂存,用时再由枯井抽出,借由地势的高洼,顺流河水,倒灌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