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尚书令 十月清槐 1796 字 1个月前

半炷香的时辰过了,秦离若却一直没有说话。

我憋不住了,问道:“如何?”

秦离若却收起图纸,神色不明地看着我。

“这图纸画的精妙,让师兄我自愧不如。”

我迷惑了。

试探地问:“那师兄在边境已久,可有留下什么数据?亦或是草图?”

秦离若坚定地摇了摇头,否定道:“这些都是机要数据,我断不会随意丢弃,全随我一道带回了京。”

“可...”

我却还要追问,秦离若却摆手,制止道:“这个图纸已是机密,今日我权当没看过,亚子,我劝你也不要掺和这些事。”

“毕竟...”秦离若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瞟了眼严决明,轻声道:“兹事体大。”

“哈哈哈...”

严决明笑着拍拍手,大声道:“好一个兹事体大,好一个行事严谨的秦博士!”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离若,道:“既然如此,便是我多心了罢!只是敢问一句,被人鸬鹚里取鱼的滋味,可好受?”

秦离若的脸色青白,却不发一言。

严决明撂下这句话,起身便准备离去。

回头望去,却见我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气道:“怎么,都不送送?”

我低头,想了想,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见我小步跟上,严决明有些抑制不住地上扬嘴角,背过手去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犹豫再三,道:“那天...我在茶楼看见你了。”

“嗯?”严决明不明所以道:“什么茶楼?”

“就是花莺子登台那天,我瞧见你和林菀菀在一起看戏。”

我一字一句道:“她还靠在你身上。”

严决明仰头望天,做思索状,嘴里含糊:“什么林菀菀?”

我见他装糊涂,气的索性也不理他。

见我瘪着嘴,一言不发,是真真儿地动了气,他才求饶:“好亚子,那日我实乃有难言之隐啊!”

我驻足,等着他的下一句解释。

严决明见我停了脚步,嬉皮笑脸地凑上来,小心讨好道:“莫动气,以后再不与她看戏了,可好?”

心里憋屈的很。

就这样吗?世家子弟一贯哄妻骗妾的路子,他要用在我的身上吗?

我只觉得失落与羞辱感齐头压了下来,让我觉得气愤难当。

思绪间,眼角已泛了泪意。

见我红了眼角,严决明才真的慌了神。

“别...别哭...亚子别哭啊...”他手忙脚乱地想为我擦拭,却被我冷冷地挡开。

“那日林府尹携女登门,两家一道用了膳,双方亲友皆在,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提议...不是...不是自愿的。”

严决明的音调渐渐小声,带了些心虚的意头,直到话音落,手足无措地站在我身侧。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头涌动不断的失落感。

是真的将他视为知己好友。

若不是林菀菀,是旁人,随便的路人甲乙丙丁,与我何干?

可我私以为,他与我是一道的,嫉我所恶,三观相同。

那日站在山顶,他说给我的话还历历在耳,我曾以为伯牙子期,知己难遇。

看来,是我多想了。

看我一直肃着脸,严决明的表情就要哭了似的。

“亚子别这样...这样我也要哭了。”

严决明可怜巴巴地皱着脸,状似要伸手抹泪。

若是往常,我怕是早就憋不住破涕为笑了,他也是一直这样逗我开心的。

可今儿不同。

我本就情绪复杂,一种被‘背叛’感席卷全身,充斥着每一个感官,叫嚣着痛苦。

对上他这副样子,好似炉上添柴一般,心里的火燃得更旺了。

“没有什么事你就先走罢。”冷冷地推开他,用力搡向门口,我转过身,多一句话都不想讲。

严决明没想到我会这样撂脸子。

他有些急了:“到底怎样你才能原谅?这本就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你可至于?”

“至于!!”

我夹着哭腔地喊道:“你走!”

严决明要向里冲,我却转身将大门关合,用力地插上门栓,背靠大门,感受他拳头用力捶在木门的力道。

许久许久,久到我站不住,瘫坐在地上。

秦离若默默地蹲在我面前,递了我张帕子。

用力地揩鼻涕,洁白地帕子被揉地皱巴巴,杂糅着我的眼泪鼻涕和手上的泥巴。

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嗫喏道:“洗干净再还你。”

秦离若温柔地抚了我的头,轻声道:“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