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不明所以地望了他一眼，“什么‘什么’，你怀疑我对公子的忠心？”

尹笛耸耸眉毛，舔了一圈嘴唇，“那倒不会。”

他为公子出生入死多次，他都看在眼里，而且他只听命于公子，除了公子，他都没见过他跟谁多言过几句。

与他之间，也全是他死撑着，厚着脸皮找话题跟他说话，几番合作，从没有过他主动同他说些什么。

他的心都在公子身上，他是明白的。

盯着影卫露出的一双眼，他正经道，“公子给你的待遇不会比我差，你就带个这玩意，老实说吧，是替公子节约呢，还是自己吃了回扣，捞了些钱走？”

“...”

影卫以为他要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还居然认真听完了他的话，又是这种无聊的闲谈，他没有回答，闭了眼，侧过身压了一只胳膊在头下枕着。

“不说？那就是自个吃了回扣了，”尹笛一副看穿他的表情，“药都愿不花钱买，扣这些银两攒下来，怎么着，孤身久了想攒娶媳妇儿的钱？”

“你以为我是你？”

尹笛一脸懵懂，不再靠着床柱，“我...我怎么了？”

“死缠烂打歌夫人的丫鬟的，不是你？”

他愣了一下，面上登时染了红，手指着影卫上下抖动，“喔！喔！我知道了！跟公子告密我和芷言的人，就是你是不是！”

“我说呢！公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原来是你这个混蛋！”

影卫微张开了双目，看尹笛捏着拳头挥来挥去，又重新闭回了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哼！”

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心里生了闷气，尹笛转身就要从窗户走，开了窗门，脚已抬到半空，他还是收了回来。

回到影卫的床前，从衣襟掏出一个药瓶，有些不舍，迟疑了须臾，才朝着他的脸狠砸过去。

影卫眼未睁，仅凭耳力，在离鼻尖一寸之处握住了瓶身，“何物？”

“九转霜。”

这半瓶九转霜，他一直带在身边，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仔细的人，常常会丢三落四，找不见东西。

公子要他送给了阮仕半瓶，剩下这一半他放到哪都不合适，如斯珍贵的药物，他只有贴身收藏才能放心。

枕在头下的手立刻被抽出，影卫撑着床榻坐起，“你哪来的？”

“我当然没有，是公子的，”尹笛又走到窗前，望着浓黑的夜道，“怎么到我手上的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从公子那偷来的。”

“九转霜是公子爱重之物，我岂能用。”说着，就要给他原路扔回去。

“喂！”尹笛抬手阻住，“能在我这，说明是公子不要的，再说了，公子要是知道你伤成了这样，他肯定也会拿给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