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依稀察觉到了萧千聿的意思，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收回视线，垂着眸子将萧千聿弄上来的鱼处理了，可心里却依旧像是堵着一团什么。

她觉得自己看到的萧千聿，和旁人看到的萧千聿似乎是不一样的。

沈溪没错过他说那句骨气没那么重要时眼中浓重的阴翳，也没错过他说自己很爱钱时眼中的笑意。

并不是嘲笑，像是真真切切觉得她这个爱好很不错。

可若是真的像她心中所设想的那般，沈溪又觉得不至于如此，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倒也没浓重到那般地步。

她觉得自己看不透萧千聿这人，像是眼前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纱布，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又扎了两条鱼之后萧千聿回来，径直坐到她身边看她动作利落的处理那些鱼。

似乎是觉得沈溪手上沾着血腥的模样有些碍眼，萧千聿蹙了蹙眉头，从她手上将东西接过来，朝着湖边看了眼，“去洗洗，捡些柴火过来。”

捡柴火的时候，沈溪没错过不远处自认为自己躲得还算好，但实际上早已经暴露了行踪的戚文烁。

不过她可没什么兴趣邀请这位出来，当作完全没看出一样随手捡了几根碎柴便回到了萧千聿旁边。

对于钻木取火的方式有些好奇，沈溪将捡回来的木柴放好，兴致昂扬的便钻起来来。

萧千聿听到声音扭头看过来，顿时无语，“我怀里有火折子。”

沈溪头也不抬，语气激动，“冒烟了冒烟了。”

可这烟一连冒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的掌心都要着了，火也没着起来。

盯着萧千聿嘲弄地眼神骂骂咧咧的去他怀里摸了火折子将柴点燃，一屁股坐在地上，“野外求生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萧千聿将鱼穿好放在火上烤，熟练程度让沈溪怀疑他经常做这种事情。

一会儿的功夫鱼肉的表面便泛起了香味。

她并未刻意避讳萧千聿在魏国的那些事情，“你以前在魏国的时候经常会去打猎？”

萧千聿点头，声音很轻，“我住的地方后面有个狗洞，钻出去之后外面有个闹市，闹市之后是个山林，有条不怎么宽的小河。”

他回忆着那时的事情，许是想到了些在那时对他来说还算是不错的时光，眼中泛起细碎的笑意，“我经常会带着长风一起从那个狗洞钻出去，到那个山林里抓一些野味或者几条鱼烤来吃。”

沈溪第一次听到长风这个名字，有些好奇，“长风是你的随从？”

萧千聿面上的笑意缓缓消失，重新变得冷漠，“他是丽贵妃特地寻来给我作伴的，自小便陪着我，后来得知我要去魏国当质子，他不禁没有推辞，甚至主动要求与我同去。”

“后来……”萧千聿眼神淡漠，并未继续说下去，只道：“死了。”

从他的停顿之中，并不难猜出这个名叫长风的随从应当并不只是死了那么简单。

沈溪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像是早已经碎开又被人拼拼凑凑粘合到一起一般，好似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碎开，看的人心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