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想了这么多日子,眼瞅着就快到手了,偏生鲁立闹出这一出。如今他想一亲芳泽,恐怕的牺牲了鲁立。
原本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偏偏鲁立强占宋喜这事是他默许的,这要是因为此事让鲁立获罪宫刑,他六王爷的颜面扫地里外不是人。“此事兹事体大,容我再想想。”
她冷漠颔首,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去,裙裾拖曳,走进喷薄的白昼之光中,渐渐凝成了眼眸中一圈淡淡的浅红。
百里铮拢了拢太阳穴,重又坐回圈椅。这姑娘比他想象中更难缠,以为不过是一哭二饿三上吊的把戏,结果人狠话不多,逮到错处就要掀人老底,这可比泼妇要狠绝多了。温香近在咫尺了,他点个头下个令,柳腰轻揽就该上炕暖床去了。
回到了厢房,雕花月洞床的帐子换了一副新的,上面绣着一蓬蓬的合欢花,白茫茫的花朵满缀,沉甸甸地压心里似的。
宋喜奄奄一息地躺着,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警醒过来,泪光连连喊她主子。撑起手肘要起身,被晏晏拦了下去。“郎中来过了么?”
她说来过了,暗自神伤。
过了会儿郎中送了红饼子似的一盒药膏,晏晏把郎中引到屏风外,问了宋喜伤势。
郎中欲言又止,道:“宋姑娘不给老身看伤处,大抵总归是不太好的。姑娘家头回,老爷们要是不注意,过分肆意纵横,多半是受了皮肉撕裂之苦。配了点接肉连续的药膏,待伤处结痂,再抹点去疤痕的,也只能慢慢将养着。这阵子宋姑娘恐怕是走路不太舒坦,不过姑娘么,总会遇到这个坎,男人疼爱些,体贴温柔,自然少受罪。”
晏晏探究地看他,郎中自知话多了些。晏晏尊称他为先生,悬壶济世的医者总有些本事。“若是对本王妃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奴才姓何。”
晏晏便喊他老何,老何回道:“您身上的毒性有一阵子了,如果奴才没诊错,毒性慢慢渗透肌理,要是找不到解毒之法,恐怕后果堪虞。”
她嗯了声,淡淡道:“你是有真本事的。”
老何汗颜,道:“不过是混口饭吃,奴才至今也断不准您身上的毒。”
晏晏浮了浮笑,恍如深潭静水上的荇草,聚散飘忽,笑不达眼底,斯须又飘向远方。
惋惜地看王妃拐进了里屋,好好的一个大闺女,人如润质通透的美玉,就这么砸在六王爷的顽石手上,真是磕碜了浪费了。
老何煎药送过来,晏晏扶起宋喜趁热饮下,放好了枕垫让她睡下。“你别怕,我替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