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大少爷的死也总令澄雪感觉莫名古怪。
现在的渭系虽仍是傅督军手握大权,但关于未来继承人一事却是渭系最大的隐患。
并非渭系的下一代太过糟糕,而是有继承权的傅怀绎和傅临渊都出类拔萃,又各有支持者,所以双方势力明里暗里较量。
而这一切的开始便是傅大少爷的死亡,傅家对外宣称是战死沙场。
但那是一场渭系早有准备,步步为营反败为胜的战争,所以许多人都对此质疑,傅大少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澄雪坐在车后座正无意识地拨弄着算盘,思绪实际却已经飘的很远,而褚非言一个紧急的刹车让她一个激灵。
她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车已经开到寄江园门口,但气氛明显不对。
寄江园门口奇怪地站了两个挎着步仓立正站岗的军人?!
她刚走进门前便被二人拦住,满脸不耐得对她说主家今日有事不便见客。
看门口的两个军人獐头鼠目、凶神恶煞,叫人一眼望之便觉不是好人。
澄雪内心有些不详的感觉,便让褚非言佯装带着她将车开走,二人从其它街道绕了一圈又绕回了寄江园的后门。
她示意褚非言取了后备箱的绳子爬上了墙外的树,她后靠着绑在树上的绳子爬上去。
所幸她为了防身学过些花拳绣腿,故二人稍微费了点时间便跳入了后院。
悄声地绕到小楼正门附近,发现一楼门口仍然有两个军人站岗。
两人从窗户望去,一楼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和尚未成年的小丫头则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身后同样站立着两名带仓的军人?!
澄雪心中咯噔一下,与褚非言对视一眼,暗道难道是桑寄出事了?!
两人稍作商量后通过楼后方的排水管道悄悄爬到二楼的走廊,刚刚爬过窗户落脚,便听到有男人粗噶的调笑声传来,隐隐能听到女人的尖声伴着哽咽声!
是桑寄?!
“桑寄,你识相点,乖乖伺候好老子,老子娶你做第十房姨太太,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
“不要,都统,请您放过我……啊……不要……”
有人在强迫桑寄?!
这个认知让澄雪内心愤怒又焦急,忙快速又轻巧地奔到卧室门口。
那个恃强凌弱、欺凌弱女的禽兽是谁?!她一定打他个半身不遂!
透过并没有关严的门缝,那个豹头环眼的男人一闪而过。
澄雪大吃一惊,是他?都统窦谓?!
上次舞会借由跳舞调.戏桑寄的好.色老男人。
也是金粉将军傅临渊手下的得力大将、左膀右臂。
这个禽寿!没想到他上次调.戏未遂,还不死心,今天竟来强迫桑寄!
“你往哪里跑嗯?”,禽寿老男人此刻不怀好意地笑着逼近桑寄,粗壮的手一把撕开了桑寄的衣领,露出白皙的颈肩,“民国明珠的风采,爷想了很久了,今天一定要尝尝!”
“不要,走开,你这个禽寿,滚!”而往日优雅又妩媚的桑寄此刻鬓发凌乱,胭脂泪痕已然满面。
澄雪却被钉在门口,内心怒火中烧,十分想要上前暴打这老色.狼一顿!又被多年来所练就的谨慎和理智紧紧压制着,整个人僵硬得站在那就像站在冰火两重天里一样!
她只是一个在乱世中挣扎生存的小小商人,百般谋求不过为了一点财富。
而里面逞凶的老禽兽即是渭系的都统,又是傅临渊的心腹,倘若她此次得罪了窦谓,是否能承受他的怒火?!
在渭系的势力大本营,褚非言也无法护住她,又加之此前与傅临渊的纠葛,倘若她今日插手,它日不知是何下场。
澄雪握了握拳,用力暗示自己,现在转身离开,你只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这次与此前的救人完全不同,此前都有利可图,这次分明一定只有弊端啊!
屋内的桑寄已经被窦谓推在了**,他多年从军一身蛮力,桑寄却羸弱至斯,倾城妩媚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绝望和恐惧。
闭上眼吧,陆澄雪,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刚刚自保的商人,决不能为了一时冲动断了自己的光明之路!
透过门缝她能看到墙上的玉兰花钟表滴答滴答,时间过得既漫长又急促。
似乎昨日刚刚开放的花.苞,今日就被寒风骤雨吹打凋零,她怔怔地站在微微敞开的门口思绪纷乱烦扰。
用力闭上了眼,内心数到三个数,深吸口气,豁然睁开落满宇宙星辰的双眸。
“非言”,澄雪神色坚定地望着身侧笔直挺.立的褚非言。
“小姐,不可!”看出她的意图,褚非言吃惊地伸手拦着她用力摇了摇头。
“非言,”她面带怒色再次轻声喊道。
“小姐,您花费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天,怎么能为了一个几面之缘的女子……”
“拿来,”澄雪打断他苦口婆心的劝说,笔直地伸出纤弱却执拗的手。
“小姐!”
澄雪见他不配合,干脆趁他不备,在他腰间仓夹上快速伸手点按两下,便将他腰间的仓支拿到手中,推开他的手。
“哐……”伴随着她抬脚一踹,大门便撞向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
“谁?竟敢怀老子好事?”正被音欲控制失去理智的窦谓暴怒,豁然从**弹起。
未及他回身,澄雪迅速抬手对着悬挂在房顶的水晶吊灯扣动扳机。
“哗啦……”华美炫丽地水晶吊灯迸裂,电光火石之间渐了窦谓一身。
他未被衣服覆盖的脸部和颈部顷刻便布满了划痕,细细的血珠从横肉满布的脸上脖子上冒出。
“小兔崽子!”窦谓一声怒喝声如洪钟,引来了大厅和门口的四位军人。
不过瞬间,澄雪和褚非言便被四个持枪的军人瞄准了!
只要窦谓一声令下,二人便会当场丧命于此,而他已然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