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安叹了口气:“这法子是我提的,如今这情况,皇帝自然也不好再动手。”
苏锦锦蹙眉:“但我记得你说过,此事宜早不宜迟。”
杨景安迟疑点头:“最好的时机已经快过了,若再拖下去,怕是不好,而且皇帝他……”
他没有将话说完,但苏锦锦仍是猜到了:“难道皇帝是打算先放一边了?”
杨景安顿了片刻才叹气:“若强行而为,太多会受到影响。”
苏锦锦明白这意思,若此时强行,首当其冲的就是杨景安,甚至被迫被贬也是有可能的。
而若是杨景安被贬,皇帝的势力也就变相地被削弱了,均田法亦会变得名存实亡,但……
她蹙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再晚些,对方也能想招数逃过了。”
杨景安长舒口气:“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皇帝说会再考虑。”
苏锦锦想了想道:“明日你还是再去劝劝皇帝吧,困难可以之后再解决。”
杨景安点头:“我进宫说就好。”
她不由失笑:“当然是你去说,我才懒得去呢。”
杨景安也笑了笑,又拿出荷包:“这是这个月的俸禄,阿锦收好了。”
苏锦锦接过来一看:“怎么这么多?”
她粗略一数,几乎比往月多了差不多一倍。
杨景安却只将她放在一旁的书册理好:“是吗?我没看,领到后便给你了,多了就收着吧。”
苏锦锦眨了眨眼:“难道你涨俸禄了吗?”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杨景安看了她一眼:“或是亏欠罢。”
“你是指刺杀一事?”她问。
他点头:“还有如今之事。”
苏锦锦了然,垂眸分钱:“如今皇帝也不好赏你,用这种方式也算是掩人耳目了。”
杨景安‘嗯’了一声,看她认真仔细地数着银子,边数还边碎碎念。
或是因为垂下头的缘故,那不听话的鬓发,也扰人地垂了下来。
他看着她抬手将它绕到耳后,然而它却又再度垂了下来,她不停地抬,久了便因着这点烦扰而蹙眉。
杨景安眼底带笑,瞧着被这暖黄烛光笼罩着的人,就忍不住靠近,他一手揽在她腰上,一手默默帮她绕着头发。
苏锦锦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毕竟平日他的目光也总是落在她的身上,她早就已经习惯。
她只冲他一笑,算是谢过,转而又将分好的银钱递了过去:“喏,你的。”
杨景安捧着接过:“多谢夫人了。”
“你就贫吧。”苏锦锦搡了他一下。
杨景安笑了笑,探身将钱一掷,便揽着她睡下:“好了,夜深了,阿锦该歇息了。”
苏锦锦也没再多说,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位置便阖眼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