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安面无表情:“只是典卖交易罢了,不必相见,又何谈缘分。”
掌柜的愣了一下,又笑呵呵地点头:“公子说得也是,只是我家东家头一次见公子的画便喜爱得紧,这才想见见公子。”
掌柜的让伙计先查看那画,然后又看了眼苏锦锦和杨景安:“不知公子是城内哪家的少爷?”
苏锦锦觉得这掌柜的今日表现实在是有些奇怪,干脆说:“他不是哪家的少爷,我们也不是富贵人家,若是富贵,何至于到了典画的地步?”
掌柜的‘噢’了一声:“上回瞧娘子气度不凡,我还以为娘子是哪个贵家的女使呢。”
杨景安蹙眉,直接冷声道:“她是在下拙荆,掌柜的莫要错认了。”
苏锦锦多少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上回这掌柜的后来虽说也很热情,但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问来问去,简直有些咄咄逼人。
掌柜的听到杨景安的回答后,脸上的表情都差点挂不住了,干笑了好几声才道:“那倒是我糊涂了,认岔了认岔了。”
苏锦锦不想过多纠缠,直接问:“掌柜的,你便说说,这次的画能卖多少银子?”
掌柜的拿起画仔细看着,半晌没有说话。
苏锦锦趁机道:“掌柜的,您可得瞧仔细了,这幅画虽说比上回那幅要小,但可精致多了,您可得开个公道价才是!”
杨景安瞧着苏锦锦这般指指点点,据理力争的样子,只觉得她分外可爱。
他难得见到她如此生动的表情,尤其还是为了他。
“不行,这肯定不能给十两!”掌柜的一口咬死,就是不为所动。
苏锦锦也不知道这掌柜的今日是怎么了,上回还很好说话,今次竟就半分不肯饶人。
她咬咬牙,气鼓鼓地就从掌柜的手中拿过画:“那算了,不卖了,我们去别家!”
掌柜的捻了捻胡子,倒也没有要留人的意思。
倒是杨景安探身从苏锦锦的手中拿过那画,带着热意的指腹轻轻擦过手背,蹭得苏锦锦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杨景安将画卷重新展开,缓缓说道:“如掌柜的所说,此画确实不能给十两。”
他的语调虽然平缓,却蕴含着一股压迫的力量,掌柜的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硬撑着说:“公子明理,确实不能十两。”
杨景安睨了一眼掌柜,直看得那掌柜的心里发虚,然后他才继续说:“在下的意思是,此画不止十两。这幅画在下用了春蚕吐丝混着铁线描,掌柜的请看,这里便是……”
杨景安侃侃而谈,他每指一处,那掌柜的脸色就黑上一分,直将那掌柜的说得哑口无言。
苏锦锦其实是听不太懂杨景安说的那些专业术语的,不过杨景安说得这般流畅,说得这般自信,这倒是她从未见过的杨景安。
以前杨景安躺在驴车上,虽然也谋定事宜,但却没有哪一刻,是像现在这般,眼中闪着神采。
“如此,掌柜的可还要说十两?”
杨景安直视着那掌柜,直将掌柜的看得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