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孩子吃好饭做功课的时候,陶玉青便在厨房收拾碗筷,她望向窗外,偶尔想起不知郑聪送完陈筠什么时候回来,自己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离婚夫妇旧情复燃重修旧梦的故事,何况她也看得出郑聪对陈筠的留恋,可笑的是她只能装作视若无睹,用一贯落落大方的面孔面对他们。
何况她有什么立场呢?
当时郑聪提过结婚,可是在她回来之后再也没有提过,也许在他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个免费的保姆和家教;可是在她心里,他何尝不是能提供免费的住所和补贴家用呢?
成年男女的那一点心动,在真实生活中被磨砺殆尽,那火花那么小,在相互依偎的瞬间就被湮灭,剩下的只有味如嚼蜡的相处。
陶玉青叹了口气。
她说与陈筠的话半真半假,只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当时她带着妞妞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也是不想看着郑聪母亲的眼色,明明自己有手有脚,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和女儿,却偏偏被人瞧不起,以为想鸠占鹊巢,想有那么多坏心思。何况她对郑聪有几分喜欢呢,不过是日子太苦,多个人慰藉而已。
可是生活的苦,却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她苦笑了下,边洗碗边回望餐厅里的两个孩子,而她主要在看自己的女儿。
她的生活大概已经是这样了,余生她都要为自己年轻的错误负责,而她未来的生活,只希望能为女儿争取到更好的生活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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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筠一路上心神不宁,到了公寓楼下,迫不及待地解开保保险带,抽身就走,但兀自留了个念想,回头温柔说道:“谢谢你,郑聪。”
郑聪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应该的。”
陈筠与他嫣然一笑,觉得他少了些头发的脑袋也变得可爱起来。
陈筠转过身,快步上楼。
推开门,陆骁已经坐在客厅里,他正在喝酒,显然他已经喝了不少,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房间里都是浓郁的酒气。
陈筠心里打了个突,连忙脱了鞋,揣着笑走过去,拿了他手里的酒杯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
陆骁斜睨她一眼,突然问道:“你和我说,张晗亲口和你说过,她不想要我的孩子,所以吃了药?”
陈筠含糊说道:“我是说过张晗不想要孩子,所以她去医院开了药…”
陆骁摇摇摆摆站起身,指着她说道:“你明明说的是张晗吃了药!她不要我们的孩子!”
陈筠咬了牙,蓦然迸发出眼泪,嘶声道:“陆骁,你是不是想说,我骗了你,故意离间你和张晗的感情?”
陆骁冷着脸没说话。他这人向来骄傲,最受不了别人欺骗,更何况还是个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家庭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