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无疑不是在表露自己的心虚。
柳宴一言不发的望着他,一直到郡守大人闭了嘴,他这才继续冷冰冰的道:“郡守大人这么激动作甚,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这么激动,莫不是被在下给说中了?难道你的官印真的丢了?”
这一回郡守大人也不说话了,他的嘴角抽搐了好半天。
看见他这个样子,柳宴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双眼睛愈发阴鸷像老鹰似的盯着郡守大人。
“既然没丢,那我们想来也没有得罪你这往日你更谈不上什么交集,为何你苦苦相逼,死活不愿意给我们签这文书呢?”
郡守大人窘迫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四处瞟了又瞟,可是眼下再也找不到什么正当的理由来回绝他的话了。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局促不安的道:“好,那我这就给你们盖章,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们想在这宁古塔城内生活是不可能了,城内就现在这个情况,养不起你们,至于城外,你们随便吧。”
众人听见这话,到底还是有些意外,墨迹了那么久,他到底还是同意了,虽然不是在城内,但大家总算是能够安定下来了。
大家把脸上的欣喜藏得严严实实的,没表现出来半点。
柳宴裂开嘴角笑了笑,很快又收回了笑容,板起了脸,看着郡守大人物,迫不及待的将文书往前一递。
“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签吧,索性也耽搁不了这一时半会的,要是你不放心的话,不妨先把官差派出去镇压吧。”
郡守大人咽了咽口水,想反驳又无可奈何。
整个流放的队伍都已经压到了门口,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
郡守大人自己都在怀疑,要是就这么拒绝的话,怕是脖子上这颗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他这颗脑袋保不住也就罢了,但是身旁的人不行。
他从小陪着自己长大,这一辈子跟着自己就没享过什么福,对外都只能是宁古塔府衙的师爷,连一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
在家受夫人的气,在外受旁人的非议。
只见郡守大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潘安女的肩膀。
“阿越,是我对不起你啊!这么些年都没让你享什么福,还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原来这个潘安女叫做阿越,虽然郡守大人看上去都中年了,可是这个阿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显老,保养得好极了。
阿越搀扶着郡守大人,满脸的担忧。
“大人,可一定要保重身子,他们这…这…”
阿越迟疑了片刻到底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郡守大人一脸凝重的望着他摇了摇头。
最后他叹了口气,接过了柳宴手里的文书,浑身上下如同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抬眼望着大家。
“派几个人跟我进来吧。”
说罢,他看了眼阿越,两人互相搀扶着,率先走进了府衙内。
柳宴看了一眼苟大人,不等他发话就直接跟了进去。
现如今,苟大人就是他们的傀儡一时之间还有些用处,像这种小事完全没有必要再跟他多汇报了。
等到一伙人进了府衙之内,郡守大人一脸诚诚恳恳的朝着柳宴等人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