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闻言,抬起手臂,轻轻嗅了嗅自己,手臂上覆着薄薄的纱衫,看不出什么汗渍,但晚宴气味杂,在人堆里呆久了,身上难免会沾染一些味儿。
他们二人即将要同床共枕,宋毓即便不想出去,也没有借口拒绝。
“我……没有换洗的衣物,你能不能借我一身。”
宋毓低头,盯着房间角落的衣箱。
顾宝如闻言,便走去打开衣箱,翻了好一会儿,把箱子里的衣物翻得乱七八糟的,才好不容易找出一套最宽松的外衫:
“这件是最大的了,不知你能不能穿。”
两人体型不同,顾宝如将外衫丢给宋毓,宋毓站起身,在身上比划了几下:
“穿不下,也得穿。”
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宋毓抓着长衫,一步一回头往外走。
等他拎水桶进了水房,顾宝如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坐在**,抱头苦恼:
怎么办?
她实在不想跟宋毓睡同一张床,一想到两人即将要有肌肤之亲,她就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泛上来。
“啷——啷——”
突然。
床底传来极轻微的响动,像有一只手,在床下拨弄着什么。
顾宝如浑身一激灵,立马从**弹跳起身,从衣箱里抓出弯刀,盯着黑黝黝的床底,缓慢蹲下去。
视线往床底一探,对视上两只发着绿光的眼睛。
“喵。”
床底暗处传来猫叫。
顾宝如长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福官,你什么时候躲到我房里的?”
床底低矮,宝如只能膝盖触底,半跪半趴着伸手去捞福官。
手臂够不着,福官继续躲在床底扒拉着什么物件儿玩。
顾宝如无奈,只好将弯刀当成棍子,伸进床底,把它玩的物件儿拨出来。
本以为是它从外面叼来的什么鸟或是老鼠,没想到,那物件暴·露到光线下,却是一把匕首!
顾宝如目光愕然,抓起匕首,指腹触碰到刀柄上残留的少许滑腻。
她手指捻了捻,又将匕首放到鼻子边嗅了几下,闻见了淡淡的烤肉味道……
“你从哪儿叼来的?”
顾宝如没好气,继续用弯刀把福官赶出床底。
应该是匕首上的烤鸡气味吸引了福官,所以把刀叼到床底里玩了。
福官出了床底,一声不吭直接溜出了门,消失在夜色里。
顾宝如将弯刀放回衣箱里锁好,正准备把匕首拿出去,脚步迈到门口,骤然滞住——
如果匕首不是福官叼来的呢?
烤鸡……
她蓦地想起离开晚宴前,宋毓独自一人去了食桌……
心跳在这一瞬,又急促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顾宝如抬头,瞧见宋毓已经出了水房,正朝她走过来。
下意识地,顾宝如飞快转身,将匕首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