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么大的船坞,肯定也不止一个能卖船的管事,你领了我们这么久,也累了,下去歇息吧,我们自己逛就成!”
说完,还好心地挥挥手,催促老头离开。
一听她们要找别的管事,老头紧张得脸皮都绷直了。
船坞管事多,竞争也十分激烈,谁卖出一艘船,都能算提成的,这个月别的管事都开张了,只有他,一艘船都没能卖出去,在众多管事里垫着底儿。
老头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侧晒出的汗水,慌忙堵住三人去路,抬臂当着:
“三位,价格好商量,这儿日头猛,咱们回屋里再谈。”
顾宝如不挪脚步,直截反问他:
“既然好商量,十七两,卖不卖?”
三人有油布伞遮挡着,倒是还好,老头就只带着一顶清凉帽,遮住头皮遮不住身,晒得脸都通红。
老头不停擦着汗,摆摆手:
“这……你们这价格砍得着实太狠了,这样吧,十七两余五百文,我再送你们一副钓鱼具、鱼篓、渔网,怎么样?”
“这些钓鱼的物件儿,你们要是到街上一件件买齐了,怎么着也得好几百文,算是互抵了。”
“你当我们是傻子呢?”
老头话才落,章桂就怼了回去:
“鱼篓渔网那值几个钱?何况我们要买渔具,也有自己的门路去买上实惠便宜的,用不着你来送!”
“就十七两,卖不卖?”
看老头的表情,章桂底气立马硬·了起来,拍着双掌,一文钱不肯让步。
章婆唱白脸,顾宝如也唱起了红脸,软了语气,道:
“是啊,管事的,你是爽快人,磨了这么久的嘴皮子,你就十七两卖给我们吧?”
“你要是答应,我们这就回家和娘报上价格,赶明儿就喊她来交钱提船。”
“这……”老头呷着嘴巴,神色开始犹豫:
他们卖船的,价格高,对许多人来说每艘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看准了,经常还得拖个一两个月,甚且小半年,才能决下心肝把钱付了;
赶明儿就来交钱提船,确实很令人心动。
日头晒得人浑身发烫,沉默了好半晌,老头终于站不住,点了头:
“好吧!看你们是爽快人,我就十七两卖给你们!”
他们卖船的,都有个底价,只要不低于底价,都是有赚的,十七两价钱不算低,不过站在面前的是三个女人,他先前才想高价卖出去,狠敲她们一笔。
谈好价格后,三人脚底都被地面熨得发烫,立马跑回屋檐底下。
老头又重新提出条件:
“空口无凭,咱们得立字据,你们押五百文,明日来提船,这五百文就退还给你们,要是不来,钱就归我了。”
“我们不会骗你的!”章桂一听要押钱,又有些心疼了,急忙辩驳。
她们三人率先来看船,还没和东湖村的户主商量过,一日之内就得把事情定下,着实仓促。
思索了片刻,顾宝如也提出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得宽限几日。我们愿意押五百文钱,但要三日内才逾期。”
“成。”三日和好几个月相比,算不上什么,老头也立马答应下来:
“押五百文,三日内来交钱提船。”
“等着,我去拿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