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了包袱,退了脚店,四人就前往成衣铺。
挑了老妇人最普通常见的衣裳,又给之远买了几身新衣裤和方帽,四人就开开心心逛去胭脂铺。
不用掌柜招呼,四人挤在铺内放描眉膏等物的货架边上,小声嘀咕了一番,挑到适合芳姑的胭脂黑和胭脂黄;
付了钱,就借口上茅厕,让芳姑在茅厕里换了老妇的衣装、把胭脂抹到头颈和手等地方,又顺势给之远抹了些,让她戴上方帽……
正是烈日当空的时辰,渡船不开,几人只好找了个茶水摊,在摊子里呆到下晌,才赶去渡头。
一翻折腾,回到淮阴县,已经将近傍晚时分了。
白米辣虽然轻,但毕竟是新鲜的,又有一整袋那么多,积轻成重,再抬着赶路,回到家,几人也累得够呛了。
之远年纪还小,精力恢复也是最快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堂屋出转悠几遍,发现躲在角落的小福官,眼睛不由星辰般闪亮了起来:
“猫,娘,有只猫……”
何之远扯着芳姑衣角,小手兴奋地指向角落,旋即迈开步伐跑向桌底的夹角。
顾宝如神色一紧,几步冲上去就她抱住。
“之远,这只猫叫福官,但是它身上有伤没痊愈,胆子还有些小,我们先不打扰它好不好?等过几天福官伤好了,它会出来和你玩的。”
小孩喜欢猫,但同时也容易不知轻重。
家里突然多出两个人,福官胆子小,伤势未愈,顾宝如真怕之远不小心把福官吓着,更害怕猫的自保本能,伸爪子把之远挠伤了。
何之远一怔,没有再往前,扭头问宝如:
“如姨婆,那福官的伤口什么时候才会好、才会和我玩?”
见她懂事,顾宝如慢慢松开她,歪头思索片晌:
“伤口需要静养才会好得快,如果你不打扰它,过几日它就好了。”
闻言,何之远两条小短腿慌忙往后撤退,缩回何芳姑怀抱里,只远远地盯着猫看。
顾宝如松了一口气,坐回**。
章桂撑膝起身,道:
“今晚不用出摊,我去煮饭。宝如,趁日市还没收,你和芳姑抓紧出去找木匠订做一张床,若是有现成的就最好,若是没有,今晚咱们四个人就暂且挤一挤……”
顾宝如没有异议,望向何芳姑:
“那让之远留在家里,咱们赶紧出去吧。”
何芳姑神色有些拘谨,摆手拒绝:“不用买床,我出去买两章草席,以后我们母女俩在屋子里头打地铺就成了。”
“那怎么行?”
顾宝如眉心微蹙,“长久睡在地上,身体入了湿气怎么办?你是不是担心银钱,没关系的,我说了又我来出。”
何芳姑还是摇头,不肯出去,内心很是不安:
“就买两张草席够用了!”
这次重逢,宝如和章婆已经很照顾她们母女俩了,买衣裳是迫不得已,才让宝如出钱,眼下居然还特意为她们母女订做一张床睡,耗费的银钱肯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