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渐渐收紧的双手，苍白的手背上满是针眼，她陡然生出无限的快意，嘴角扬起来，眸色森凉。

“乔沐，今日，我就开诚布公地和你讲，从我走出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谋划如何接近你，如何进入乔家，对，在维也纳我花了全部身家，买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算计好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在科伯阁宫殿酒店的门口，我就算被冻死也要装腔作势拉一曲《化蝶》，我算计好你会打开车门和我答话！”

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甚至算计好维也纳会有一场暴风雪，傲慢的指挥家领队一定会出现不带调音师的情况！”

乔沐微微阖上双目，长长的睫毛覆在苍白的肌肤上，痛苦的神情一点一点地从嘴角溢出。

“为什么会觉得我那么容易接近？难道你算计好我会接纳你？”

荆姬长长的叹一口气，“因为我了解你啊，我知道你有病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和唐驰不同，虽然你表面冷漠，就怕别人对你热情，哪怕一点点的好，都能轻易融化你的内心冰霜，唐驰表面很热情，内心很坚固，权衡之后，我就从你下手了，而且，当年送我去精神病医院的是你！”

“乔沐啊乔沐！”她叹了一口气，“你得多么冷酷无情才做出将我送进精神病院的决定？这些年，这个秘密在你心里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上的不安？有没有梦见过我爸向你要债？”

一说起林谦，她的脑子再度要炸裂了，心尖在颤抖，愤怒令她头脑发热。

乔沐始终沉默着。

当年，他还是一个少年。

无能为力的少年，却遇见最想保护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承受催命一般地痛苦。

如果他有一点点办法，他也不会将她送进精神病院，现在，却成了她口中的帮凶。

所有的解释都是无力的，他刚刚有解释过，她压根听不进去。

所以，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对白。

“乔沐，很可惜，我还没有实施我的计划，你就发布声明，和我断绝关系，真是失望！”

她冷哼一声，语气变得极为温柔暧昧，低头俯视着他绝艳的容颜。

“此刻，你知道了真相，你还敢说你喜欢我吗？我就是那只荆棘鸟，从重生之后的那一刻起，开始复仇，开始飞翔，不死不休，永远不知疲倦，直到我累了倦了，落地，死亡！”

她齿间好闻的栀子清香弥漫在他的鼻端。

乔沐淡漠地望着茫茫雨幕，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掌心的温度在彼此间传递，她用力抽，他牢牢地控制着，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就算你算计我，就算你厌恶我，就算你恨我，我都不在乎！”他语气淡雅，声线清晰，“只是，你告诉我，如果非得让你在我和唐驰之间选择一人，你会喜欢谁？”

巨大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雨声哗哗作响，灯光明亮，乔南站在远处的车门旁，像一尊化石，保镖隐匿在黑暗中，防止狗仔偷拍。

荆姬凝视着气质清雅的乔沐，慢慢地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喜欢谁？

年少的喜欢如同风干的记忆，唐驰热烈得如同太阳，乔沐宁静地如同夜晚残缺的月亮，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仿佛地球两极。

……

“相思，你喜欢的阿沐哥哥在帮别人递送情书，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我不管，如果非得有人受苦，那个人一定是我，而不是相思你！”他嘶哑的声音被雷声击碎，“就算阿沐不会改变，我也会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