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怀安从廊下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听见摇光这么说，她看着摇光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禁对唐月说，“你这样怕是伤了摇光姐的心，其实她有些话不是没有道理，你真的犯不着为了我做这么许多，坦白讲，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不管你的明天在哪里，但你的明天里一定有我。”

近些日子，唐月说这些莫名的话的机会开始变得躲起来，素怀安有点受不住，她抬头看了一会唐月的脸色，发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太特别的变化，这才低下头，“对啊，我的未来会有你，有段川，有芙喜，有很多很多人，我们都会好好的。”

“你打算现在去哪？今天天气不错。”唐月抬头用手打了个棚看看天上的太阳，“很暖和。”

“既然我们刚才一直担心元王阁的事情，不如去元王阁那边看看好不好？”素怀安提议。

“好。”唐月附议。

初八白日，街上行人并不多，听段川说，多是在家准备休息这一年的辛苦，然后吃些过年时候生下来的年货吃食。

素怀安走在青石板上，后面跟着唐月，两个人颇有点悠哉悠哉的意思。

路上偶有行人路过，都认识素怀安，有人大着胆子招呼，“素大人，您这要去哪儿啊？”

“去江边走走。”素怀安微笑，但也没有说具体到江边做什么。

“素大人真是辛苦了。”那人挑着扁担走过。

“大人，您这挑的是什么啊？”素怀安回头问了一句。

“对了，请大人吃豆花吧。”那老者已经放下扁担。

“啊？这怎么好？”素怀安笑眯眯，“是甜的吗？”

“有糖，可以加。”

素怀安拉着唐月走过去，“给我和这位公子一人来一碗。”

“好嘞。”那人应声，动作麻利盛好两碗豆花，那豆花在木桶中正安静平整的躺着，被老人挖出两块。

素怀安接过来，侧头问唐月，“你加不加糖？”

“不用。”唐月不喜欢吃甜。

“哦。”素怀安点点头，只给自己加了糖，然后把没糖的那碗递给了唐月。

两人在街上站着吃，老者就在边上蹲着等。

素怀安瞧着是满满两桶白白嫩的豆花，忍不住有些好奇，“这大过年的，这是哪位府上要这么多豆花呀？”

老者笑笑，脸上的皱纹皱在一起，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了光彩，“大人，您可是不知道，最近这街上来了个大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他家婆子说是家里人多，她家老爷又喜欢吃豆花，这种时候也叫我送过去哩。”

素怀安有些奇怪，“新来的大户？是哪家？”

“喏，”老人一指，“就是街角那里再拐几个弯就到的那家。”

“哦，”素怀安点点头，吸溜了一口碗中甜甜的豆花，“倒是没有听说过。”

“大人许是不知道，自从段大人平了割越，这附近有很多桑叶商、木材商、平板瓷画商还有薤头商过来琐州，大人，这都要多亏了段大人呀，不然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安生日子。”那老人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竟然就要落泪。

素怀安赶紧起身，她扶住那老者，“大爷，不必流泪，这些本来就是段大人应该做的，琐州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诶，诶，是，小的相信大人。”

“大爷，您刚才说这街角拐弯就是那新来额商人，您可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素怀安问了一句。

那老人想了想，竟然被问的有些迷茫，“这，大人，您突然问小的，小的好像也记不得了，她家婆子原是说过的，只不过小的只关心他要什么豆花，没在意。”

“那大爷，我们吃了你这豆花，你这还够吗？”

“够，够得，我瞧着先前还有往外倒得，真是……真是糟蹋东西。”老人说到这里显然有些气愤。

素怀安安慰，“可能是家里人不够多吧，大爷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