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听完，嘴角擒笑，那是一种已经知道结局会如何的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并不是素怀安想要听到的答案，她还想要再问问唐月，但摇光已经推门进来，“公子，给您拿过来了，外面冷，你若真的受不住，就进来，您要知道，就算再怎么疼姑娘，可身子还是公子自己的，若是公子都病倒了，谁来帮她。”

“嗯。”唐月只是淡淡回应一声，就拿了衣服出门。

“公子，等等我，我给您系好再进去。”摇光追出去的声音。

素怀安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这一生，自从入了朝就没一天消停过，有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不停推着她前进，好像一切都身不由己，一切都不由自主，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好像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但又好像是没办法靠近想要的中心，就像是射箭，每次想要离中心那个红点越近的时候，越是用力瞄准，就被冥冥之中的一双手，推的越来越远。

她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荒唐，可能是连日奔波，总觉得自己身体没有从前那么好，竟然开始产生这种错觉。

“你笑什么？”摇光已经挽着袖子进来，“你怎么还裹着被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是等着我请你吧？”摇光伸手去试探水温，然后转过身，一双眼睛没和善地看着她，“你看看，水都凉了，再等等我，我让芙喜送水过来，应该就来了。”

说巧也巧，她刚说完这话，门口就传来芙喜的声音，“摇光，你让我给你送的水，我家大人怎么样了？这几天你也不让我过去，诶哟，唐公子，您这么在这儿站着呢，您这大氅白色的又落了雪，小的真没看见。”

摇光咣一声开了门，“你这怎么说话的芙喜？你家大人就这么教你的？什么叫没看见我家公子，你以后伺候你家大人可是用点心吧，别再动不动麻烦我家公子。”

“嘿嘿嘿……”芙喜笑笑，也有点拿摇光没有办法，随后咣的一声，水声晃动，听得出来是摇光提着水桶往里走。

素怀安往外看，摇光正往里走，一大桶水对于摇光来说有些吃力，但她还是一下都倒进了大木桶里，然后拿竹子搅了搅，最后试了试，“嗯，这次不错，你过来吧。”

素怀安依言站起身，然后坐到桶里，“谢谢摇光姐姐。”

摇光并不是个不实在的人，这会儿听见素怀安说谢谢，忍不住数落，“你若是真的谢谢我，就别再动不动麻烦我家公子。”这话和她在外面说芙喜的一模一样。

“好。”素怀安答应。

她答应的太干脆，摇光忍不住狐疑看她一眼，然后没再说什么。

摇光梳洗的手法不错，不一会儿就把素怀安的头发梳洗的干干净净，素怀安摇起来的时候，摇光按住她的肩膀，“别着急，我用凌冬花给你冲一下，这样头发上会留下香味。”

“凌冬花？”

“没什么，一种普通的花而已。”摇光没再多说，已经用泡好凌冬花的水替素怀安冲洗，洗完还耐心替素怀安擦拭头发。

素怀安心中感动，“从我娘亲过世，再没人替我洗过头发。”

“芙喜不给你洗吗？”摇光拆台，根本没客气，才不管素怀安是不是要哭了，在她心里可没怜香惜玉，她只能看见公子。

“没有。”素怀安老实回答。

“也是，芙喜终究是男人，怎么能有女子会照顾人。”摇光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摇光的手过于轻柔，素怀安竟然坐在桶中又睡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着急地**了一下，“唐月呢？”

“你醒了？”唐月就坐在她身边。

素怀安赶紧伸手去拉唐月，“你怎么样？有没有冻坏？”

她想要把唐月的手拉入被中，却被唐月挣开了。

素怀安这才反应过来，“你现在已经这样和我见外了是吗？”

“男女有别。”唐月回得理直气壮。

素怀安愣了愣，“是，男女有别，你不说我都忘了，原来我是个女子。”

“是，你是个女子，应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唐月提醒。

“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吗？”素怀安坐起身，“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像是女孩子了。”

唐月别过眼，“哪里都。”

“哪里都是哪里？”素怀安穷追不舍。

“素怀安，你不要得寸进尺。”

素怀安宛如憨憨，“我是真的不知道。”

唐月叹口气，“你是时候该要想想做完这个成婚的事情了。”

“成婚？”素怀安迷惑了，“和谁？”

“和我。”唐月说的挺坚定。

“呃……”素怀安倒抽一口凉气，“这……”

“想要不认账？”唐月冰冷冷的眼睛瞧着她，让她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