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玩弄着手中随手拿来的棋子。
“这……”武非乌迟疑。
“这?武大人,听说最近兵部事务挺多的,您也别跟我这儿杵着了,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事儿您可比我门清儿。”信王打了个哈欠,“这天冷了,人就容易乏,我就不送了。”
信王挥挥手,旁边伺候的立刻跟上,这就要往屋里头走。
武非乌见状,赶紧行礼,“送王爷……”
信王进去的时候,有人替他掀了门帘,他止步要进不进的,微微侧头,回了武非乌一句,“你就别送我了,我也不送你了,回去自己个儿多动动脑子,啊……”信王又是一个哈欠。
武非乌还要再问,但也只能看着信王进去的影子,只剩下珠帘在眼前晃动,他听闻素怀安的仆人已经赶赴沿河追查多年前的季府悬案,这件事情不知王爷知不知道。
西南境,天气变得一天比一天冷,素怀安已经在唐月这里躺了半月,每一天她都吵着要去江边看看,可每一次都被唐月拦下来。
唐月每日替她去看着监工,虽然唐月的能力比只她绰绰有余,但她还是有一种放心不下的感觉,总觉得这是自己的事情,不应该麻烦唐月。
这一日,天完全黑了,唐月才从江边回来,他一进门素怀安就能感觉到一阵湿潮气息。
“唐月,你回来了?”她本来依在床边看书,这会儿瞧见唐月回来了坐的笔直。
唐月点点头,身后有摇光替他去了大氅。
“公子,改日我再给您做一件大氅,这西南瞧着是南方,怎么这样寒风砭骨。”摇光忍不住抱怨。
素怀安本想上前,听见摇光这话,她反而只能踌躇在原地。
唐月招招手,“过来。”
“诶!”素怀安这才兴高彩累奔到唐月身边,“唐月,我们什么时候能研究一下这阁的建制?听段川说你们现在挖地基还挺顺利的,咱们是不是也该聊聊这个了?我这几天也想过,张江江前地块狭长,咱们是不是要连个翼廊才好?”
唐月扫她一眼,正在倒茶的手停了停,他一笑,满屋子都亮了,“怎么?信不过我?在这休息着,还要动这许多心思?”
素怀安讪讪,“唐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嘛。”她语气中带着撒娇,这点倒是不多见,可见唐月坚持不让她去张江边的这半个月,可是把她有些憋坏了。
“我压根就不是这意思,要是这阁给你修,我当然是一万个放心,但是你也知道,这毕竟是我的事,什么事情都麻烦你和段川,让我觉得……让我觉得……”她其实后面的话还没怎么想好去说。
但就算她不说多细,唐月也明白她的意思,“让你觉得什么?”
唐月也故意不说明,笑吟吟看着素怀安紧张地使劲抓衣角。
“唐月,这冬天就快要来了,我总觉得是我一直拖累你,你最近觉得怎么样?”
“哦?”唐月挑眉,倒是没有想到素怀安突然关心起他的身体来,“还算不错,没咳嗽没胸口闷,能活。”
素怀安坐在唐月旁边的椅子上,“说真的,我很担心,一种说不上来的担心,我不知道这担心是缘自哪里。”
“哦?”唐月听的饶有兴致,这些日子以来,张江边的修阁事务虽然让他觉得繁琐,但只要能每日见到素怀安,他心中还是开心的。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素怀安捂着心口,“总觉得喘气都不顺。”
唐月边饮茶边拍拍素怀安,“没事不要多想,你这病还要调养,不能太劳累。”
素怀安点点头。
转眼间,来到小雪,正是飞雪入户寒。
这一日,段川和唐月一并在正午回来,素怀安从霜降开始,连着养了月余,虽然连年老泪对她心脉有损,但她在唐月这里调养了这么久,加上之前身体一向强健,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正和摇光蹲在厨房研究该怎么给大家做点御寒的糕点以防风寒。
两人拿着古食谱正低头在灶下研究,这可苦了段川派来找素怀安的小厮,他足足找了三圈,才在不起眼的灶下瞧见素怀安正灰头土脸摆弄手中食谱。
“素大人,我的天诶,您可是让小的一通好找,前厅段大人和唐公子都找您呢?”小厮苦着脸,一副就要哭出来的表情。
“找我?”素怀安看摇光一眼。
摇光比她反应快,蹭地一下从地上起来,“我们公子回来了?!”她声音中满是欣喜。
素怀安却是慢慢起身,“找我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