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琉璃珠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然后摇晃着停在一处。
这珠子仍是发出淡淡的光晕,没有在严师爷手中转的飞快好看,却也是像极了天边的晚霞。
“奇。”素怀安叹了一声。
芙喜见大人盯着那珠子,以为自家大人喜欢,伸手就要去拣,“大人,您若是喜欢,带回去就行。”
素怀安看见芙喜动作,忙挡开芙喜探过去的手,“别碰。”
她指着那珠子,“珠子裂了。”
“啊?”
芙喜也顺着素怀安拿水碗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没有啊,”他只当是自家大人看错了,“哪会有什么裂缝,大人您看错了。”
素怀安却拉着芙喜的肩膀,把他按下去,就在芙喜能平着看那珠子的时候,这才惊出一头冷汗,他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大人,这!”
“你说,这样成色的琉璃珠多半会是哪里的物件。”
“这……”芙喜沉吟,“这珠子精致,小的不敢说。”
“皇家。”
素怀安却慢慢吐出两个字,她拿出手绢,把琉璃珠反复包了几层。
“大人您这是?”芙喜不解。
“先回去再说。”
“可这里?”芙喜指着地上的严师爷。
素怀安摇摇头,“有人会处理。”
她和芙喜回来的时候,心情沉重,琉璃珠易碎易划伤,本来不是寻常人能有的东西,正常懂琉璃珠的人断然不会将这种物件当作手玩的东西。
红矾的颜色是红色,而这对琉璃珠天然的颜色就是深红色,不是细看,很难发现这里面有红色碎粉,只要是琉璃珠不破,这粉就出来,但要是把红矾粉末藏在完整的琉璃珠中,这样的手艺,绝对不会是沿河这里的技艺所能及。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就只有……
她越想越觉得寒冷,不敢再往sp;芙喜骑马跟在素怀安旁边稍后的位置,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素怀安发白的唇,汗珠顺着素怀安苍白的脸颊往下一滴一滴趟。
芙喜忍不住问素怀安,“大人,您是不是病了?”
病?她倒是真的想病,起码病一场还能好,可是这件事情却不是轻易能解决的,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年季家可以消失的这样无声无息,甚至是更大家族的天门山一脉也是这样的下场。
她只觉得心烦,芙喜问话她没理,陡然拉了马,“驾!”
她的马开始飞驰起来,她要赶回去再看看当年的结案卷宗,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芙喜不知道素怀安内心所想,见素怀安精神不佳,不免担心,只要大人不开心,他就不开心,他眼见着大人夜间山路驾马疾行,忍不住但又起来,他也一紧马肚子去追赶大人,“大人!山间夜路,您骑的慢着点。”
芙喜没想到,去葫芦县他和大人用了两天的时间,但回到沿河府却只用了一天多些的时间,这一天多的时间素怀安没有任何休息,她一直跑到案牍室。
她瞧着素怀安下马,他也跟着下马飞奔过去,“大人,您慢点!”
素怀安跑到案牍室,直到看到案牍室的大锁还是好好挂在门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朝后伸手,“钥匙。”
“诶!”芙喜直到大人这是要案牍室的钥匙,倒是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他这里有,但他腰间挂着一大串,他要找起来一时也有些心慌。
素怀安回头,“别管是哪把,先给我试试看。”
芙喜连忙把钥匙全递过去。
素怀安紧跟着开锁,好在运气不错,一直开到第五把的时候,锁头咔嗒一声开了,二人心中一喜,“大人,开了!”
芙喜抬头冲着素怀安笑,素怀安也不由点头。
她抬脚进了案牍室,案牍室由于不常有人进出,进去的时候还带起些灰尘,素怀安连忙跑到之前她无意翻出季家案的那栏木架上,手忙脚乱的开始翻起当初因为修堤无意间翻出的记录案,谁知她当时看后只是顺手放回去的功夫,一时也忘了具体是哪一格,不停翻找的动作,扬起的灰尘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