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他才抬眸，目光落到不远处楚行烟的身上，菲薄的唇张了张，嗓子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亦或者说他没有能够骗自己不悲伤的话说出来。

楚行烟上前走了两步，眉头微皱道：“玄离，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各种不得已。但却有无数条路可以选，现在她只不过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已经做了很多，不要再懊恼自责，我相信她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

其实她也想不明白，为何医仙会选择这样一条遍地荆棘的路。就算这世上有千般万般模样的不公，她也不会如此，她只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有资本去自己心中所追求的一切。

什么人到绝境，走投无路。既是走投无路也不是自己选择助纣为虐的理由，也不是伤害自己身体修习禁术的借口。

在她的认知里，就算再走投无路也不会自我摧毁。

因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最爱的亲人最想看到的，就是她可以变得越来越强大。也唯有如此才能保护身边至亲。

就算倘若有一天自己被伤害，她也有足够的能力狠狠的反击回去。

“我虽然从未叫过你一声哥哥，但在我眼里你早已经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你要明白，世事无常，要好好的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只见秦玄离眼眸微动，悲伤翻滚，好像听明白了什么，很快又被无尽的悲伤压了下去，只是怔怔的看着某一处。

楚行烟挥了挥手，示意元宝出去再把门带上，随即这才将林霜的脸用薄被蒙上。

“你还记得曾经和我说过什么吗？你说你答应了一个人要和她救济苍生，难道你都忘了吗？你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去寻她，难道忘了你们曾经共同的志向了吗？

你不愿被这世上的权势纷争所牵绊，我可以替你挡去所有你不愿的。我现在只求求你振作起来，不要过度沉浸在悲伤里，你应该带着她的那一份执着。好好的去实现你们约定过得承诺。”

也不知是那句话戳中了秦玄离的内心，只见他苦笑了出声，艰难的开口道：“烟儿，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我只是好像失去了心里一直想要追寻的东西，这心里一下子就空****的。

我想过无数次我们相遇的情景，却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样。她就静静地躺在这里，而我却空有一身医术，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就那样看着她疼，我能看出来她在隐忍着自己的疼痛，可我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

秦玄离的声音越说越小，几乎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一般，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便哭了起来。

“她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你还记得吗？”楚行烟淡淡的开口，似乎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而秦玄离的脑子却如同嗡的一下炸开了一般，脑子里浮现出在药山上师姐背着竹篓子在药田冲着他挥手的样子。

“不如就去把她葬在哪里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