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个凤家儿子并不受宠,只是一个旁系的庶子,可当他救了老城主夫人之后就被凤家接回了府,包括他年过六旬省着重病的老母亲。
楚行烟了解了整个事实的经过后,便欲离开倚红楼,可绿招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楚行烟如同整个人被泼了盆冷水。
“前几年翠红姨找了个武夫过日子,那姓林的武夫几乎是隔三差五的撺掇着翠红姨卖了楼子离开樊古城,可翠红姨一直心系自己的女儿怕找不到回来的路,这原本好好的日子那经得住两次三番的吵架,这一来二去便散了,可这个姓林的确实不是个东西,散了便散了还五次三番的过来要钱……”
绿招越说越气,手里的帕子都快要撕皱,虽说之前翠红姨有些个脾气,但对楼里这群姑娘那是没话说的好。
楚行烟怔了怔,姓林的武夫?莫不是林正图?这个人她是见过的,翠红老娘向来是个面冷心软的,这个姓林的可没少受过倚红楼的恩惠,一个是青楼老板一个是鳏夫,因为怕被人说闲话,这个姓林的一直与翠红老娘都是暗地里联系。
“是啊是啊,那个姓林的一听说翠红姨出了事立刻来拿走了翠红姨所有的东西,他是个武夫这楼里上上下下都是弱女子,要是这一个人还好,但是他带了一群过来。”
听了这么多,楚行烟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姓凤的姓林的,一个都别想逃。楚行烟心中暗暗发誓,只是可怜她的翠红老娘,盼了这些年也没见到自己最后一面,还饱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所以现在这个姓林的,住在何处?”楚行烟白皙的手在桌子上轻叩了一下,将目光放在绿招的身上,只见两人颤颤巍巍的互相推搡了一把,终是红袖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道: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奴也不隐瞒了,自从这翠红姨去了之后,倚红楼整个楼都被那姓林的控制住了,别看着平日里倚红楼仍然是平时模样,但这姑娘们的屋子外那个没有站着人。这说好听点是为了楼里姑娘的安全,其实就是在监视奴等。”
听到这里楚行烟只觉得隐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先是被人污蔑偷盗,后是被人雀占鸠巢,最后的最后连一个敢出声喊冤的人都没有,难道除了权贵之人的命值钱,其他的人都该如蝼蚁一般任人踩踏吗?
楚行烟明白这件事问题根本还是在于凤家,在凤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使得他们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使出这种手段。
金玉凤钗?楚行烟记得,十岁的时候倚红楼生意略显衰败,老娘一度想要当了这唯一一件传家之物来救济这楼里的姑娘,怎么就成了她凤家之物?她倒是要前去讨教一二。
不过楚行烟知道现在贸然前去凤府,就算能使强硬手段使凤家还一个清白,但是绝不是上上之策。所以目前她第一个要做的便是把那个姓林的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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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楚行烟如旧来到了倚红楼的门前。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她一身破旧衣服裹身,满头秀发只是简单一绾,散落在肩膀的头发凌乱不堪,那张脸被她画上了比六年前还丑的疤,面上覆着一层白纱,宛若一副长途跋涉的模样。
她的面色惨白,从西街驻着一根木棍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倚红楼门前的路上,盈盈弱弱的往门前一倒,那副模样简直憔悴极了。
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娘…”
须臾之间便引来了无数围观的人,见她意识不清晰,围观的人固然有胆大的,上前掀开了楚行烟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