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讥讽的男人抬手怒指着沈牧良,跨着大步子走过去,“大哥,你听听,这就开始挑拨离间了。呵,狗就是狗,只会忠于他的主子。”
较于对方的怒火,沈牧良盯着空空的大碗,咂吧咂吧嘴。
媳妇熬的鱼汤就是香,不管啥时候,都能勾人味蕾,抓人胃口。
不过,此地不能久留,得想办法将她和李郎中送走。
沈牧良心里琢磨着这事,嘴上还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恼什么?难道你冒着风险做了海匪就是为了吃糠咽菜?若你是这样的想法,那还不如老实待在家里种田或者去扛包赚银钱,至少家人不会为你提心吊胆。”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少瞎逼逼,我是为了兄弟们的安全着想,去一次海岸上抢回来这些调料和食材,照着今天这顿胡塞海吃,那岂不是隔三差五就得去岸上一次?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何况朝廷正在大力剿灭我们,就为了口吃的把命搭上,脑子进海水了吧。”
这番话说完,男人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口中发出的‘噢’声还特意转着弯的拉长音,继续说道:“你就是来鼓捣我们一次次出海,好让朝廷的兵分批歼灭我们。大哥,这小子没安好心,弄死他。”
沈牧良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对方,“说得好像以前作海匪就不是脑袋拴裤腰带上似得,还有,我过来是跟着大哥吃香喝辣发财的。”
海匪头领蒋巴坐在主位上,就那么看着他们你争我吵。
对于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兄弟,不说每一个人都了解,其中几个却能猜到在想什么。
他在这个岛屿上是老大,可上头的人为了制衡他,还派过来几个与他实力相当的人,其中属豪启心最大。眼前这位与沈牧良争执的男人就是豪启那边的人。
至于沈牧良,是个有能力,脾气又犟的桀骜小子,朝廷没有看重他也许是要打磨,但将他的功劳给了另一位盛京来的贵人,这就说不过去了。遭遇不公的待遇,一经爆发就不可收拾,这才让他给说服过来。
只是蒋巴看重了沈牧良的武力值,对沈牧良也不是完全的信任,就算和他打过配合将朝廷的兵包了饺子,又半路劫走了朝廷要的药材和征用的郎中,他依旧持有怀疑。
“你们俩别嚷嚷了。”蒋巴站起来,走到男人的身边,与他勾肩膀,说道:“良子是穷怕了,一心想要吃好喝好,当初咱们不也是这样子?”
蒋巴又对着沈牧良招招手,待沈牧良走过去,又说:“石头说得也没错,这命都没了,多香的吃食都没吃不到,那有啥用?”
蒋巴拍拍沈牧良的胳膊,“你信大哥,好吃好喝发大财绝对少不了你,来来来,都是兄弟,把话说开就不存膈应了。”
沈牧良一副‘我给大哥面子’的样子,冲着名叫石头的男人一拱手,“我性子直,说话冲,石头兄别与我计较。”
石头能咋办,一口气憋在胸口,碍于蒋巴的面子拱手回了沈牧良一礼,“朝廷与我们打战,你和你那五个兄弟手上有我们兄弟的命,你也别怪我怀疑你。”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他明显就是在提醒众人,沈牧良可杀过咱们的兄弟。
“这我不能否认。”沈牧良大大方方的承认,不去找多余的理由辩解,可他也要为自己证明,才不会让石头的小算计得逞。
死去的那些海匪,活着的时候大家称兄道弟,可说到底大家不过是聚众在一起罢了,人都死了,哪个又把这仇恨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