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皱紧眉头，一双浓黑剑眉似两柄利刃，“李氏送来的人？”

李瑶从未把顾衍当做外人，李玉更是如此。

李瑶身边的人都认识顾衍，毕竟李瑶常年在江南，李玉偶尔进京时，他们多是跟在李玉身边，顾衍虽是没有爵位，但在文臣圈子里很有名气，李氏一族的男人也乐于结交顾衍。

“李瑶的人？”

顾衍仔细打量仆妇，不错，这个丫鬟确实是新面孔，顾衍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叫秋月。”仆妇战战兢兢说道：“您……您找奴婢有事？”

她心跳砰砰砰，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以往都是她欺辱别人，今日轮到被人指使了。

顾衍道：“不是找你。”

秋月松了一口气，刚刚提起的心放下一些。

顾衍淡漠的目光从李玉等人身上一一扫过，“这几日，京城风言风语不少，我也是听了两耳朵，说是李玉不喜欢你，他对你不好？还是你对他无礼？”

他是顾明暖的爹，李瑶的亲伯父，倘若李瑶有任何的差池，顾明暖就算不怨怪他，顾衍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玉淡淡地说道：“顾衍，我对你女儿并无兴趣，也不爱慕她的美色，你大可放心，我娶她的初衷就是利益交换。”

“利益？”

顾衍冷笑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利益纠葛，我女儿是我女儿，我只管她过得好不好，快活不快活，你们的恩恩怨怨与她无关。”

“你们的事，我不掺和，可你们千万别扯上我女儿。”顾衍一字一句说道，“她已经够惨了，李玉不许你动她。”

“我没打算碰她。”

李玉轻声说道：“我只想知晓顾明暖在哪，或是她是否平安，我希望她能安静的离开京城，彻底脱离顾家。”

“不行。”顾衍坚决的拒绝，“我女儿不走。”

李玉沉默片刻，抬眼道：“顾明暖是不会离开顾家，你既是顾明暖的爹，我尊重你的选择，倘若有一日她愿意离开，我也拦不住她。”

顾衍心头泛酸，他怎么舍得让女儿远走高飞呢？

“顾衍，顾家早晚会是我的囊中物，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会拿回来，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强取豪夺的人，我会等到她同意的时候，她不同意，我绝不勉强，也不会用蛮力抢夺。”

顾衍缓缓颔首，“你不必威胁我，顾家的一切都是小暖辛苦挣来的，同我没半点关系。”

顾家的东西，他宁肯毁掉，都不会给李玉的。

他是顾诚唯一的儿子，自幼锦衣玉食，从未体会过贫穷困苦的滋味，他是顾诚唯一的寄托，倘若因贪婪而失去最珍贵的顾诚，顾衍不会原谅自己，不甘心，甚至悔恨一辈子。

“你们的事，同我们没关系。”顾衍挥手道，“你们都走吧，我只想守着妻儿过几日安稳富足的日子，不希望再被任何事打扰。”

李玉深吸一口气，“顾衍，我们之间的账，我们慢慢清算，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

“随时奉陪，不过我劝你别在我女婿面前胡闹，他脾气倔强，最不耐烦别人逼迫他，我可不想女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她的婚事不需要你操心，倘若你再敢提一句李瑶的闺誉，我就把她嫁入你家，让她成为李家妇，再给你生儿育女，做一辈子贤惠孝顺的媳妇。”

“……”李玉咬牙说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