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昏欲睡，突然想起了庐阳王。

庐阳王的伤势，应该没事了吧？

她心中暗忖，不知庐阳王是否会怪罪顾家？

她也不确定。

四月二十，顾瑾之和顾延韬到了汝南城。

她先去了秦申四的宅邸。

秦申四的家里。

秦晋也刚刚过来。

他的腿脚恢复了许久，仍是瘸拐着。见到顾瑾之，他很激动。

“……小九，我没有害你。”他喃喃。

他的腿脚已经痊愈了，甚至不用再装假肢，就可以正常行走。他现在走路，不会影响什么。

他仍是瘸了。

他这辈子是残废了。

秦申四很难受，他不能承认自己害了顾瑾之。

这些日子，他时常梦见顾瑾之。

顾瑾之对他的怨恨，他能体会到。

他从小被娇惯坏了，总觉得全天下都欠他的，顾瑾之也欠了他，所以顾瑾之必须对他俯首帖耳。

他也不管顾瑾之会不会怪罪他。

这些日子，他的腿疾越发厉害，痛彻骨髓。

“我没有怪您。”顾瑾之含泪道，“您是我的父亲，我相信您是真心为我好。”

秦申四微怔。

然后他的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顾瑾之也低垂眉目。

两人沉默良久。

直到秦申四身边的丫鬟提醒，说老爷，夫人来了。

秦申四才回神般，看了眼顾瑾之，道：“进屋去。”

顾瑾之点点头。

她跟着秦申四进了正院。

宋盼儿正抱着她的大胖孙子——顾玥琅。

顾玥琅才半岁左右。

宋盼儿满面笑容，对秦申四道：“我们家玥琅真乖巧，每晚哭闹，吃饱了就闭眼睛睡，从来不折腾人。瞧这孩子，白白嫩嫩的，像藕节似的，真讨人喜欢。”

秦申四看到了顾玥琅。

他愣了愣，眼眶瞬间湿润了，眼底的情绪汹涌澎湃。

顾瑾之忙拉扯宋盼儿，示意她停下话题，免得刺激了秦申四。

秦申四深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道：“玥琅长得好漂亮！像你，将来也是个美人。”

宋盼儿抿唇，笑道：“这丫头，长得像我。”

她不知道秦申四和顾瑾之之间有什么秘密。

但是秦申四对她有恩，她很感谢他。

秦申四就笑起来。

顾瑾之则悄声对宋盼儿道：“母亲，您别惹恼了父亲。”

“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吗？”宋盼儿不解。

“没有的事。”顾瑾之忙摆摆手。

她怕宋盼儿追问缘故。

宋盼儿就没再问。

秦申四也很累了，和顾瑾之寒暄两句，打算去歇息。

宋盼儿吩咐顾瑾之早点歇息，明天一早再过来看她。

顾瑾之送父亲离开。

等父亲走远了，顾瑾之才松了口气，对宋盼儿道：“您别乱猜，我爹没跟我吵架。”

宋盼儿却不信：“那他怎么了？”

顾瑾之摇摇头，不肯多言。

第二天一早，顾瑾之去了母亲那里。

宋盼儿已经起来了，抱着顾玥琅喂奶，逗弄得顾玥琅咯咯直乐。

顾瑾之笑盈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