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倒抽了口凉气。
“梁国公世子?”她惊讶极了,“他疯了吗?当初是他自己愿意和我们联姻的。若不是他,我们哪里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顾瑾之苦涩抿唇。
她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们家是忠厚之臣。”宋盼儿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最容易遭报复。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何要答应这门婚事,果真……”
“娘!”顾瑾之截住了她的话头,“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弄垮了顾家的生意,让我爹爹脱困。
朝廷不允许我们顾家再经营生意,他们不能插手了。我们也失去了靠山,不需要再畏首畏尾。这是最后的办法。
娘,你别怕,我已经托付了六姨娘照顾你。有她在,你不用再害怕任何人了。”
宋盼儿泪盈满眶。
“娘,这些事我们私下里说说。”顾瑾之道,“外面的人,都盯着咱们呢。我们说的话,不能传出去半句。”
宋盼儿颔首。
她擦干净了泪水。
她想了想,问顾瑾之:“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调理我的病,不大管生意。你和煊哥儿,可曾遇到过麻烦?”
“暂时没有,都挺顺利的。”顾瑾之道。
宋盼儿松了口气。
顾瑾之陪伴了她半晌,劝慰她好半晌。
等她情绪平静了一些,顾瑾之就去找了顾延韬。
顾延韬也刚刚起身,正在盥洗室里洗漱。
顾瑾之在外面敲门。
他穿了官服,戴乌纱帽,整个人精神抖擞。
“爹,我有些事要和您说。”顾瑾之道。
顾延韬道:“进来吧。”
顾瑾之走了进去。
顾延韬正好洗好了脸。
他拿帕子擦脸。
“……我想跟您商量点事。”顾瑾之道。
“说。”顾延韬道。
“是这样的,娘的病。她昨晚一宿未眠。她担心梁国公府会使坏……”顾瑾之道,“咱们不得罪梁国公,只求将功补过;可如果梁国公府非要置您于死地,我们只好拼命。”
宋盼儿的病。是她的噩梦。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犯病。这些痛苦的折磨,折磨得她憔悴不堪。
顾延韬沉吟了下,点点头,道:“我知晓。我会谨慎的,瑾姐儿。”
顾瑾之笑了笑。
然后,她把顾琇之的事,和顾延韬说了:“爹,我想让四叔回乡,免得他在京城危险。他年纪大了,又不通庶务,留在京里迟早惹祸。
至于咱们这里,娘和您都是聪慧人物,有您们撑腰,四叔在这里,比在扬州强。我和煊哥儿虽然是长兄,可是男孩子粗心,又不懂庶务。
况且,四叔本身也不喜欢读书,更不爱学治家,留下来反而添乱,倒不如回去。爹,您说呢?”
顾延韬道:“那我写封信给琇哥儿……”
顾瑾之摇摇头,阻止道:“爹,这个消息,还是不要告诉四叔了。我们悄悄把他送走,不叫他参合。您若是写信给他,被四婶瞧见,她指不定闹翻天了……”
她顿了顿,又说,“爹,我们不能再拖累了。四叔回乡,四婶也放心。否则四叔回来了,四婶也不高兴,四爷心里也不舒坦。”
这是顾瑾之的主意。
宋盼儿不忍让儿子为此伤感,也不敢让梁国公府的人钻空子。
她点头道:“瑾姐儿说得对,就按照她的话去办。琇哥儿回乡,他媳妇也会跟着去。琇哥儿是庶子,你娘家没人帮衬,你四婶也没有体己钱财傍身……我也要跟着琇哥儿回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