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秉正在对面的山头,距离这里也仅有二百米的距离,方才骆寒宵进城的时候他没有跟上,说是自己不方便,现在看来是早就想好怎样帮自己了。
他正拿着一方弩站在山巅,现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骆寒宵和安道宽的身上,外面的山头上有什么,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骆寒宵见到罗文秉拉着弓箭,正准备将一支沉重的箭放在巨大的弩上,这是姜国独有的密器,能够百步穿杨,杀伤力和精准度都特别高。
“安道宽,你好狠的心呐,妻子儿子都不要了,这个天下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吗?”骆寒宵努力地拖延时间,当务之急还要稳定安道宽的情绪,若箭射出去的那一刹那他动了一下,那在旁边的宛儿可就成了替罪羔羊。
所以万万马虎不得,最好的就是能够将两人分开。
安道宽听着他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心中也是非常鄙视,自己的经历有谁能够知道?“没有经历过和我一样的痛苦,就没有资格来评判他有多么的无耻!”
安道宽将自己在现代所经历的种种全都算到了里面,如今的他已经癫狂了,除了权力和地位,没有什么能够弥补自己心中的空缺。
这些对于自幼便锦衣玉食的骆寒宵而言,他又怎么可能体会到!
骆寒宵发现,自己说了这句话后,安道宽的情绪竟然变得更加激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又看了一眼宛儿,一脸乞求着自己的样子,她是多么想能够从这个讨厌的人手中离开啊!
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骆寒宵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掌的肉中,微微地打着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颤。
他是多么紧张啊,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紧张的情绪了……
安道宽看着骆寒宵这副隐忍而又不服气的神情,只差将“得意”二字写在脸上了,可他不知道,很快他就没有机会再这样猖狂下去了。
“你把宛儿放下来,她不舒服。”骆寒宵尝试着和这个疯子交流,早些将宛儿从他的身边分离,以免一会儿箭射过来的时候会误伤到她。
骆寒宵曾经见过罗文秉用nu,别看这个机器这样大,但他使用的时候却是弹无虚发百步穿杨,没有一个没有中的,但如今宛儿在旁边,骆寒宵的心中就会莫名其妙地开始怀疑,他不信任罗将军的箭术了。
安道宽神色未变,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他只觉得很可笑,现如今他是胜利者,竟然有人敢在胜利者的面前提要求要条件……
他轻蔑地笑了一声,偏过头看着身旁的宛儿,偷着血色的嘴唇距离宛儿白净的小脸只有不到一根指头的距离。
宛儿被他的气息搞得非常不适,努力挣扎了一番,却也只是在做无用功,身边的这个男人力气是如此之大,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没有力气能够挣脱。
安道宽也未看着骆寒宵,似乎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对手一般,他不再瞧得起这个男人,但安道宽总是想做一些能够侮辱他的事情。
都听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看这位从来不屈服于任何势力的骆寒宵为了自己的女人是不是能够破例。
“想要我放凤宛儿喘口气也不是不可以,”安道宽眼神中充满了轻蔑的笑,这副样子不用看就知道是一肚子坏水,他停顿了一下,看着这位一向桀骜不驯的男人,“跪下来,在我脚边磕两个响头我就放开她。
安道宽又将自己的手一紧,宛儿吃痛地叫了一声,眉头紧蹙,宛儿的五官都已经痛苦地扭曲。
骆寒宵一震,看看自己的女人如今在这个贼人的手中如此受折磨,他的心就忍不住颤抖,他看了安道宽一眼,眼神中不带有其他的意思,随后睫羽一垂,脸上是无法掩藏的落寞。
他缓缓地往安道宽这里走去,低着头,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脸庞,没有人看得到他的神情。
“不要……”宛儿挣扎着,骆寒宵这般骄傲,先前遇到再多的困境也不会这样折辱自己,如今……她不能让这个天之骄子受这样的委屈,他是丈夫,是她的爱人呐!
宛儿看着逐渐往自己这里靠近的骆寒宵,仿佛变成了一只发疯的野兽,拼命的在安道宽的怀中挣扎着,可她就像是被一根钢筋死死地箍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宛儿低下头,狠狠地咬了安道宽一口。
还是没有忍住,安道宽一下子便将宛儿甩了开来,“臭婆娘,竟然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骆寒宵!”
安道宽恶狠狠地踹了宛儿一脚,这一瞬间他对这个女人不带有一丝丝的情谊。
“来人,将凤宛儿绑起来放旁边,我要让她亲眼看着骆寒宵是怎样被我打死的!”戾气冲冲,安道宽丧失了理智,这么多年的仇恨就在这一瞬间爆发。
骆寒宵还是没有一点点的动静,他停了下来,缓缓地抬起了头,和想象中悲伤愤怒的神情完全相反,他的脸上竟然带着笑,不是微笑,是那种放肆的,毫不加克制的笑。
“哈哈哈哈哈……”四周都是那样的安静,只有骆寒宵的笑声在传**着,就像是一个游**的鬼魂,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宛儿更是惊恐地看着骆寒宵,他这是……疯了?
安道宽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他快步地走了上去,随手还抽开了身边侍卫的佩刀,冷冷的刀光看着让所有人的心中都带着一种漫无边际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