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天空阴沉,刮着凛冽的寒风。
雪花未下,但地面及瓦砾上的却还未化。
月霓凰出了凤凰别居,乘马车到了沉雪居。
居内。
长孙凌一身灰色长袍正坐在火盆前焚烧一些卷宗,卷宗上都是有关于吴国朝堂正四品及以上的文武大臣详细的家世背景,甚至连祖宗十八代都写得清清楚楚。
长孙凌已经全部记在脑子里,所以把这些东西都焚烧掉。
若留着就是把柄,被人发现就是死罪。
他喜欢把一切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
刚刚南麟来过,问他现如今拉拢谁最合适,长孙凌说大理寺卿陆放。
陆放此人学识五车,八面玲珑,是除六个尚书之外,南稷最重用之人。
南稷此人谨慎敏感,若直接拉拢六个尚书,恐会惊动甚至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先拉拢大理寺卿是最为合适安全的。
南麟自是听长孙凌的,又问该如何拉拢。
陆放严肃刚正,甚至有些执拗,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长孙凌却道直接与他说就行,让他开出条件,尽量满足。
没有人能经得住满足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的**。
南麟惊讶,没想到长孙凌会这么说,但也决定照做。
萧先生说的话怎会有错?
南麟离开了沉雪居。
长孙凌拿着卷宗继续烧着,嘴角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盘棋他才慢慢开始下,就有人已经落入他的阱网中。
炘奴从屋外进来,在长孙凌身边道:“先生,月姑娘来了。”
长孙凌身子一僵,抬眸看着炘奴,道:“谁?”
“月姑娘。”
长孙凌站起身,问道:“她来了?”
“是啊。”
长孙凌走向衣柜,道:“你先出去拦住她,我换件衣服。”
炘奴有些奇怪,道:“先生您衣物不脏啊,为什么要换衣服?”
长孙凌道:“衣物……昨天的。”
炘奴不解,昨天的也不脏啊,为什么非要换?
长孙凌褪下外袍换上月白色长袍,然后把换下来的那件外袍,匆忙的揉成一团塞进柜子里。
他又立即到镜前拿了一只眉笔画眉,把眉峰描得鲜明一些。
炘奴见他这一系列举动,有些鄙夷,调侃道:“先生,您这眉毛也是昨天的?”
长孙凌面色冷沉,斜睨了炘奴一眼,“……我喊清音了。”
炘奴不得不认怂,“先生我错了,错了,我这就去拦住月姑娘,绝对等您收拾好了再让她进来。”
长孙凌眉毛画得也差不多了,起身道:“谁要你拦。”
他出了卧房亲自去迎月霓凰,到前院时,正好见月霓凰走来,几步上前道:“月姑娘今日怎么来我这沉雪居了。”
月霓凰道:“有要事求萧先生。”
长孙凌面色肃然起来,关心的问道:“月姑娘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月霓凰道:“进屋说吧,先生怕冷,今日也时不时的刮冷风,先生会受寒的。”
长孙凌嘴角泛起一丝细微弧度的点了点头。
她竟然关心自己。
不知怎得竟突然有些羡慕萧子淑。
因为长孙凌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一丝真正的关心。
两人进了待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