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凌跟着墨白出了屋内，到了竹屋后方的镜湖边。

一汪湖水，碧绿幽沉。

清风徐徐的刮来，掀起长孙凌雪色的长袍轻轻涤**。

墨白道：“你真要当个试验品给重莲试验？”

长孙凌淡淡嗯了一声。

“你不要命了？”墨白低吼。

长孙凌转身看他，“我早就不要命了！”

“如果失败了你真的会死的，千机毒不是开玩笑，割断筋脉又重新续上更不是开玩笑。”

长孙凌深吸一口气，“墨白，我也没有开玩笑啊。”

墨白怒气冲冲的揪住他的衣领，喝斥道：“那大燕呢？你不管了？清音呢？你也不要了？我们呢？你也要弃了我们吗？长孙凌，我们多少年兄弟，你现在为了月霓凰药要抛弃我们所有人吗？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亲外祖母在吴国！”

长孙凌眼眶红润，颤声道：“不要了...都不要了....我就要她....我承认我无情无义，我卑鄙无耻，可我只要她......她得活着....好好活着，她死一次，比我死一万次还要难受...”

墨白痛心的甩开他，嘶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蠢！你以为你用命救月霓凰她就会爱你么？

她不会爱你的，她早就恨死你了！她巴不得你去死！

你死了正好如了她的愿，你命都搭上了或许她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长孙凌道：“我知道....我焉能不知？可我爱她，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墨白你不懂，她是我的全部....所有所有.....一切一切...”

“你怎么这么傻....”墨白摇着头后退着。

在大燕王宫的时候，他就知道阿凌有一天要飞蛾扑火，会把一条命都搭在月霓凰身上，现在好了，他害怕的一切事情都要应验了。

他现在真要为月霓凰去死了！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爱上她，你为什么不听？我让你放她走你为什么不听？阿凌，你要是听我一句劝，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长孙凌声音沙哑，“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啊.....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有一点办法...”

以前他不理解飞蛾，为什么要傻愣愣的扑火去死。

现在他理解了，那是本能，发自内心，身体无法控制的本能。

飞蛾即便死，可他扑火的那一瞬间却很快乐。

现在他如是。

如果他不救她，他这一生都将在自责、悔恨中度过。

他面上强带起笑容，道：“你也不要这么悲观，万一成功了呢。”

墨白双手紧握成拳，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替你去试！这世上那么多人，用不着你！”

重莲从一旁走来，双手覆于身后，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行吗？那丫头是习武天才，天生骨骼筋脉与常人不同，要找试验品，也得找筋脉相同的。墨娃子，你功夫不行，筋脉定与那丫头的筋脉大相径庭。”

墨白眉心拧起，试验品竟然还要挑人？

他看了眼长孙凌，所以非阿凌不可么？

阿凌也是习武天才，天生骨骼筋脉迥异，且与月霓凰功夫不相上下。

他周身筋脉定与月霓凰相似。

这是.....命中注定么？

阿凌欠她的债，总归要他来还。

长孙凌道：“看看我的筋脉吧。”

他能预感到一定是他，也只会是他。

***

长孙凌跟着重莲进了屋中。

重莲准备了麻沸散、一把小刀还有很多纱布。

他让长孙凌坐下，又递给了他半碗麻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