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看着她心虚乱眨的眼睛,不着痕迹弯了下唇,又故意严肃说:“走神了,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椅轮转动,陈彻抓着她椅子的把?手?,转向自己的方向,“真没有?”
“真、真没有。”
涂然还?在“顽强”嘴硬,然而话音刚落,她的椅子就被人往另一边拽动。
陈彻一只手?搭在桌面,另只手?抓着她椅子的把?手?,将?她困在自己和书?桌之间?。
他倾着身子凑到她面前?,涂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笼住,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气息。
“不是在想怎么?造反?”
他嗓音低沉,不知是带着笑的关系,还?是距离太近的关系,比平时更有磁性,钻入她耳中,像过电般酥麻。
呼吸在颤抖,心跳失去节奏。
涂然缓缓抬起头,视线撞进他眼睛。
少年微微弯起的眼睛里,带着调侃的笑意。
咫尺距离,他的五官放大无数倍,却还?是找不出任何瑕疵,唯独眼睑下那颗泪痣,触手?可?及的清晰。
像白纸上的墨点,像夜幕中的星星。
独一无二,想要……触碰。
冲动战胜理智,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思考的速度更快一步。
涂然无意识地伸出手?,在少年困惑的目光中,捧住他脸颊。
屋外的太阳照常烘烤着大地,屋内的空调孜孜不倦释放着冷气。桌上的冰镇饮料,气泡在水中上涌、炸裂。
陈彻的困惑变成错愕,弯起的眼眸猛然睁大。
少女的唇瓣,像一片羽毛,轻柔地拂过他眼下。
分明是微凉的,却把?温度带给?了他,耳根到脸颊的皮肤,迅速染上晚霞的颜色。
少年的喉结一下一下难耐地滑动,应该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体温调节失控,言语功能失控,他变成程序崩溃的机器人。
涂然望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连忙收回?手?,转过身背对他,捂着发烫的脸,语无伦次地解释。“是、是你问我要怎么?造反……我我我才那样做的!”
越解释越混乱。
混乱的人不只有她。
陈彻视线仍在失焦状态,机械地抬手?,指尖覆上方才被触碰的眼下。
他点点头,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
状似平静地端起桌上的气泡水,喝了一口,又喝一口,气泡不是在口腔,而是在身体里炸裂。
陈彻盯着渗出水珠的罐身,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哦……原来是这样。”
“我没什么?意见?。”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但?是……现在还?不行。”说话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这是仅存的一丝理智。
涂然的脸已经红成夏天的西瓜囊,仅存的理智觉得?她已经疯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追问:“为、为什么??”
陈彻把?那张剩一半没做完的数学试卷塞给?她,至始至终不去看她。
“等?你考上东晏,我才能名正言顺来亲、亲你,”他耳朵红得?要滴血,却还?要故作很凶地命令,“所以?,快写作业!”
“……”
逃不过的写作业。
**
这次之后,涂然再也没去过陈彻房间?写作业。
但?她一直在想,简阳光说的杀手?锏究竟是什么?。
涂然问过很多次,简阳光就是不说。
她感觉祝佳唯和周楚以?好像都知道,但?祝佳唯让她别多问,会被带坏,周楚以?则是让她直接自己去找,此路也不通。
涂然好奇得?心痒痒,本身就是藏不住事的性格,憋了一星期,到底没憋住,直接在自习刷题的时候,去问当事人。
碰巧赶在陈彻喝水的时候,她开门?见?山问:“你房间?里是不是藏着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东西?”
陈彻猝不及防被水呛得?咳嗽,脸都咳红,还?要艰难地发问:“是不是简阳光又跟你说什么?了?”
让涂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不动脑子想,都能猜到背后指使是谁。
涂然当然不会背叛情?报商,立刻为简阳光打掩护,“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她这时候的脑子又转得?很快,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点,追着问:“你真藏东西啦?藏了什么??什么?东西不能被我看见??”
“……什么?都没有。”陈彻的否认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对简阳光这挑事人的咬牙切齿。
涂然视线扫过他红晕未退的脸颊,笃定说:“你脸红了,在撒谎。”
没等?他再次否认,涂然戏精上身般,捂着胸口,语气夸张地哭诉:“原来我们还?没有到坦诚相待的关系吗?”
“……”
陈彻有些?想笑,嘴角也真的不受控制地翘起来,声音里几分笑意几分无奈,“你是不是接受过演技培训?”
“咦,你怎么?知道?”涂然惊讶,提起往事,“之前?公司说我长得?很有观众缘的样子,就送我去上了几节表演课。”
“然后呢?”
“后来因为我演得?太夸张了,说我更适合去演话剧。”
“……”
陈彻撇过脸,后脑勺对着她,肩膀颤动两下,溢出压抑后的笑声。
“不准笑话我!”涂然不满抗议,又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对,不准转移话题!”
她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强行扳回?来面向自己,“所以?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不能被我知道?”
她快被好奇心折磨死了。
陈彻脸上笑意未褪,视线却飘忽不看她,“真没……”
“嗯?”
涂然一只手?抓着桌沿,凑近了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盯出一个答案。
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呼吸都喷洒在他脸上,即使在凉快的空调房,也留下令人灼热的温度。
陈彻眼睫颤了两下,目光无意却又偏偏那么?恰巧地,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嘴唇。
樱花一样的颜色,也和樱花一样的柔软。
他喉结重重滚了一下,头微仰,身体不自觉往前?,却又在靠过去时生硬停住。
现在还?不行。
陈彻深吸一口气,理智战胜欲望,身体往后退的同时,抬手?往书?房的窗台一指,“那是什么??”
“什么??”涂然立刻反射性转过头去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转头要问,却见?陈彻不知何时已经瞬移到书?房门?口。
“今天给?你放半天假。”
红着耳根的少年,丢下这句话就走。
涂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气得?在原地跺脚,“陈彻!”
回?应她的只有关门?声。
她气得?不行,又后知后觉地发现,“咦?给?我放假了?”
涂然眨了眨眼,杀手?锏真好用。
所以?,他房间?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