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张餐桌上。
涂然苦兮兮地向祝佳唯倾诉苦恼:“我好不适应,感觉我一直在冷落陈彻。”
祝佳唯淡定地说:“你又不是皇帝,他也不是妃子,谈什么冷落不冷落。”
“可是我……”
“你不习惯,不是更说明你以前太依赖他?”祝佳唯打断她的话,说,“早发现早治疗,你不早点改过来,以后他对你不耐烦了,你更不适应,更难过。”
涂然不确定地问:“他真的会对我不耐烦吗?”
虽然陈彻看?上去脾气不好,但在相处中他意外的很?耐心,她想象不到陈彻对她不耐烦的模样。
祝佳唯言辞凿凿道:“友情?、亲情?、爱情?,没有什么关系是坚不可摧的,感情?再好,也不能过度依赖一段关系,学会独立是给?你自己留后路。”
涂然受教?地点头,她挑不出这话的毛病,却莫名觉得?……是不是太悲观?
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是坚不可摧的吗?
她看?了?祝佳唯一眼?,冷色调的女生一贯的没什么表情?,说这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涂然到底没把这疑惑问出来。
吃完饭,她回教?室,祝佳唯回宿舍午休。
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中午不回家的走读生,陈彻比她先一步从食堂回来,趴在课桌上,黑白撞色的校服外套盖住了?脑袋,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
涂然的座位靠窗,他坐在外侧,她就没办法回座位。
她想了?想,并不打算把他喊醒,走过去,准备在祝佳唯的座位上休息。正巧简阳光没在,大概是去了?他们?音乐社蹭沙发。
涂然才走到那?边,脚步很?轻,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趴在课桌上的少?年却忽然有了?动作,抬手扯下校服外套,从椅子上起身,给?她让路。
也不说话,就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幽怨。
“我把你吵醒了?吗?对不起啊。”涂然听简阳光提过一嘴,陈彻有起床气,在家里,他早上刚起床的那?段时间,确实也不怎么说话。
“没睡着。”陈彻声音闷闷的。
他确实是要睡午觉,不过趴在桌上,睁眼?闭眼?就是简阳光吃饭时说的那?句话,听到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认出是她。
涂然哦了?一声,坐回座位,从课桌里拿出午休用?的小抱枕,准备眯一小会儿。
可身边人的低气压让她无法忽视,他仿佛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怨念。
难道是看?出来她在和他保持距离,觉得?她冷落他了??
涂然莫名心虚,想了?想,把手里的小抱枕给?他:“你要用?吗?”
借东西给?他,应该不算是祝佳唯说的依赖。
她企图进行一些弥补,却没被对方?接受。
“不用?。”陈彻丢下这句,就继续趴回课桌,留给?她一个郁闷的后脑勺。
他不开心,涂然心里也怪不好受,对他抱着愧疚,自己也委屈,可是又无可奈何?。
她也背对他趴下,脸蛋贴在柔软的抱枕上,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秋日午后,最困倦的时分,男高中生和女高中生背对着对方?趴在桌上,各怀心事,毫无睡意地“小憩”。
风细细拂过教?室外的梧桐,枝叶簌簌地响,少?年人的心思,风不知道,梧桐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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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涂然喜欢上谁这件事,陈彻几乎没琢磨,就把嫌疑定在了?某人身上。
周五下午的体育课,绕着运动场慢跑两圈,体育老师宣布原地解散后,他看?见涂然朝某个方?向招手,兴奋地朝那?人打招呼。
陈彻嘴角瞬间跌向地心,危险地眯起眼?睛。
那?个人,就是1班这个最危险的笑面虎。
涂然朝戴眼?镜的斯文男生跑过去,惊喜道:“你们?班也是这节体育课?”
刚跑完步,周楚以?还在气息不稳地喘气,他笑着解释:“临时调了?课,换到这节。”
没看?见总是跟她形影不离的另一个人,他问:“小刺猬不在?”
虽然他没提大名,涂然也还是知道他说的是谁,平日里他就爱调侃祝佳唯像只?刺猬,还专挑着他来扎。
涂然说:“她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在教?室休息。”
今天是祝佳唯的例假第?一天,虽然吃过止痛药,也还是在痛经。
“原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也会生病。”周楚以?半是调侃地说。
“不是生病,就是女孩子的不舒服,”涂然解释了?句,又疑惑地问,“为什么说她打遍天下无敌手?”
周楚以?眉梢微动,一闪而过的惊讶。
她似乎并不清楚祝佳唯的武力值,也就说明,她还不知道祝佳唯以?前打架被退学的事。
确实,她是这学期才转学过来,也不玩学校论坛,不清楚也不奇怪,只?是……
朋友之间,瞒着这些过往可不太好。
无论是在智明,还是从他在明礼读书的妹妹口中,周楚以?听过不少?版本的,关于祝佳唯打架退学的这件事。
传得?最多的,是她插足好朋友的恋爱后,又把男生打进医院,在教?务处还死不认错,这才被退学。
见到祝佳唯本人,周楚以?不动脑子都知道,这传言的第?一句有多离谱,不过把人打进医院,倒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