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染本以为大局胜券在握,却不想,等来了容泽身亡的噩耗。
她彼时还挺着大肚子,乍闻噩耗,惊的瘫软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容泽死了?那她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又该如何?
不可能,不可能,依据梦里,她可最后当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一直遵循梦的指示行事,且容泽心思缜密,不会死的。
她呆滞的坐在椅子上。
不多久,现实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容王府被皇室御林军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府邸里人心惶惶,皆知晓容王爷胆敢行刺陛下!已经被太子殿下就地正法,而他们作为反贼的仆从,只怕难逃一死。
直至此时,林云染才愿相信,容泽他是真的死了。
“罪妇林氏何在?”
林云染咬了咬牙,由着绡儿搀扶着,哪怕是身怀六甲,也是慢吞吞的走出屋子。
屋外头阳光明媚,照耀的御林军身上的甲胄熠熠生辉,她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眼睑处,面色无悲无喜。
若是问她,夫君犯了弑杀皇帝的杀头大罪,她作为妻子,不惧怕吗?
怕的,可林云染知晓害怕不能解决问题。
御林军二话不说,奉命将容王府一百多人口全都抓去天牢,其中包括林云染。
她在天牢度过了暗无天日的半年时光,身边除了绡儿,其余人全都被发配边疆,或是鞭笞而亡。
充满着鲜血淋漓的牢狱,以及夜晚传来幽幽低泣和鬼哭狼嚎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林云染的心。
她一天天变得狂躁不安。
在牢狱里她听闻了太子登基为帝的消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这是她唯一的期盼。
牢狱里那些轻犯陆续被放走,林云染等啊等啊,终于狱卒也打开了她的牢房门。
只不过她并没有恢复自由身,太子,如今的新帝派遣了两人,将林云染强制押入破旧的院子里。
任由其自生自灭。
绡儿揉着胳膊,小声抱怨,那两人言语粗鄙,举动粗暴。
林云染阖上双眸,总算是从牢狱出来了。否则,她早晚会发疯,那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容王府的大门贴了封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容泽即便是死了,也是扣上反贼的罪名!听说尸体还被人拉出来鞭笞,真真是尸首无存。
到了临产那日,林云染也只能依托绡儿。只是忙活半天,生下来的却是个死胎。
她看着绡儿的脸色从喜悦到一点点冷却乃至惶恐。
一切都明了了。
刚出来的孩子,不会哭不会闹,安静的不像话。
是个男孩,但是还未睁眼看世界,就已经没了。
一年内,她没了夫君又失了孩子,林云染掩面痛哭。她千百次午夜梦回间,悔恨当初,倘若不是那个梦,她也不必落此下场。
若不是容泽急功近利,听信幕僚的谗言。崇文帝又变了心性,三番五次派人刺杀他,他九死一生,也不会起了冒充道童进宫刺杀崇文帝的念头。
这人便是死了,也没想让她们娘俩好活。
林云染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