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旁人,明雪深深地吸了口气,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小姐不该如此执着,容王爷的事,应当拿的起放的下。”
“谁说我放不下了?”陆芙菡咬一口橘瓣,神色莫辩,“休得胡言乱语。”
她不可否认,自己内心还是有一抹不甘与怨意。对容泽的感情只是压在心底最深处,尘封于心底,可从未忘却过他。
这几年身在莱阳,也密切关注他在京城的一举一动。
今日见了二哥带着心爱的女子同祖母和娘亲请安,恳求她们接受那身份低微的女子,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敢,使得陆芙菡心中为此一震。
她三年前怎么没这般奋不顾身呢?
要是她当初勇敢一些,或许也不会被祖母与母亲偷偷迷晕送去莱阳,更不会与容泽失之交臂罢。
可惜时过境迁,她也只能黯然神伤,心里想到这,偶尔会因此悸动不已。
“夫人,夫人?”
谢辞伸手在陆芙菡面前挥了挥,打断了她渐渐飘远的神思,“在想些什么?”
陆芙菡收回思绪,摇了摇头,“在想今日二哥与那个丫鬟阮婉的事。”
“那夫人有何高见?”谢辞十分配合的问了句,随手从果盘里取了个金橘在手中掂量着。
“我这二哥脾性向来清冷,只因幼小离家,一去莱阳便是十二载。虽说舅舅舅母待他犹如亲生,可到底弥补不了他心里亲情的缺失。后来长大成人回京后,母子之间感情生疏,后来也不知怎的,有了陆烨,却不知其生母为何人。”
“今日他当着祖母和娘的面,冒着违逆她们意愿的情况下,硬是要娶那丫鬟为妻。”
陆芙菡笑了笑,十分慵懒的继续道:“谁也不能左右二哥的想法,我作为妹妹,自然是只能支持他。”
谢辞剥开橘子,一股橘皮特有的清香味盈满鼻翼,闻这味道都觉得牙关发酸。
陆芙菡爱极了这酸到掉牙的橘子。
眯着眼塞了一瓣橘子入口,神色尽是享受。
谢辞心想,孕妇的口味果然是千奇百怪的。寻常人看来酸的无法入口的橘子,在陆芙菡眼里,那就是人间美味,开胃爽口,她甚至可以一口气吃几个酸橘。
“我瞧那丫鬟和二哥很是登对,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姻缘。”谢辞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很有夫妻相。
缘分这种事十分玄乎,就好比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娶陆芙菡这样的女子。平心而论,她不符合自己择偶标准,可缘分这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陆芙菡思索了片刻,面上闪过一丝茫然,喃喃自语着,“你们男子都喜欢温柔小意的姑娘吗?”
就好比容泽选择林云染,林云染她见过几次面,给人的印象便是柔弱温和。而她自己,娇纵又大咧咧的。
今日见的阮婉,怯弱的站在二哥身侧,瞧着面相也是个十足的软性子。
“夫人缘何这般问?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就拿为夫来说,我偏爱你这性子。”谢辞唇角含笑道。
陆芙菡娇嗔的睨了他一眼,心中溢满甜蜜,罢了,她何苦执着难以忘怀容泽?诚如明雪所言,她应当放下一切,同谢辞好好的过日子。
她抿了抿唇瓣,眉梢都含着几分喜悦,“巧了,我亦是觉得夫君眼光独到。”